沈黛:准备去找你。
沈黛准备再说点什么,聂然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沈黛接下,朝视频里的聂然一笑。
脸被风吹得红,眼里有广场明亮灯光的倒影,炫目好看。
聂然还是校服、马尾,像在给学校当活招牌。
聂然准备问责,先见着沈黛一笑,心里的火气熄完了。
“别骗我,你到底在哪?”
沈黛点开后置摄像头,广场中心的爱神雕塑醒目,这是俗称的情人广场。
聂然头上冒了几个问号。
“你…一个人?”
一个人去情人广场?
沈黛想笑,但憋住了,她把摄像头转过来,摇摇头,一本正经,跟她说:“不是。”
聂然心里一沉,沈黛又欢欢快快地补上:“我是半个呀!”
“那剩下半个呢?”
“剩下半个去找你了。”沈黛吓她,“你转头看看,是不是有半个我呀?”
聂然听她胡诌,不信胡诌。
可真要是转头有个沈黛,那无论怎么样,都没什么好怕的。
*
可能是太想沈黛了。
聂然考完试,晚上的火车直接回来。
沈黛坐在猫窝里,把猫和猫窝都弄得一塌糊涂,门被钥匙转开,聂然背着包,跨过五个小时的距离,到她眼前。
聂然身正,立在门口感应灯下,挑挑眉:“欺负阿咬呢?”
沈黛讶异收回,圆眼一瞪,凶的像是此地无银:“说什么呢,我对阿咬那么好。”
阿咬不敢“咪呜”,猫眼委委屈屈。
它被沈黛拉着唠了半个多小时的嗑。
中途好几次,猫生第一次有了勇气,想要一跃下膝盖,逃离人间疾苦。
然…未果。
聂然一来,沈黛脱手,阿咬开溜。
沈黛:“哎这猫!”
聂然超她走了过来,朝坐在猫窝里的沈黛伸出手,叫她“起来。”
她想拉她起来。
沈黛看着聂然伸出的手,手心泛红,指尖圆润干净。
沈黛想,这双手,可以牵我。
她抬手搭上。
聂然就可以…把她尊贵的小公主扯到怀里。
聂然:“……”
沈黛:“……”
双目对视间,沈黛憋笑,眼睛却没控制住,弯成了月牙,眼尾尖尖的向下。
聂然跟着她弯了眼眸。
明明不是一个笑点低的人。
沈黛说:“你笑起来怎么傻不愣登的?”
聂然心想,也不知道在说谁。
沈黛指尖在她手心擦了擦,抓起聂然的手,给她看,中肯道:“你好像有点干燥。”
嗯?
聂然眼神疑惑,摸不准眼前这位在想什么。
沈黛另一只手掏出新买的未开封的护手霜,两支。
“情人广场买的…买一送一。”
沈黛松开她的手,把护手霜塞进聂然手心。
“你一支。”白色的茉莉清茶味。
“我一支。”黑色的海盐铃兰味。
聂然想,情侣款。
笑在心里,在眼里…一点都藏不住。
*
半夜临睡前,沈黛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偷偷私藏的小玫瑰,藏在盒子里,和自己书包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沈黛翻出来,掀开盒子看了一眼。
沈黛想,妈妈祭日快到了。
代知死在…阳光晴好的冬天。
波比死在…热辣辣的夏天。
胡婶死在…秋末冬初,算是个秋天。
沈黛想,如果可以,未来很多很多年之后,她要死在春天。
白发苍苍去见她也许仍旧漂亮的妈妈。
礼拜三的时候,沈黛请了假,大早上出了门,连聂然也没通知的去郊外墓地。
聂然知道这日子。
只是没想过,沈黛会丢下她而已。
正面走廊上遇见的男生叫停了她,是上次表白的那位。
他着实好奇:“是沈黛吗?”
这话开地没头没尾,聂然和他都根本明白。
其实很多事情,建立在聂然喜欢男生的基础上,她和沈黛看不出丝毫别的,可是…
聂然喜欢女生。
聂然漫不经心剐了他一眼,楼梯转角上来的几位是她先前的室友。
那些人嘈杂,聂然冷淡地走过,余光也不留一眼。
沈黛走了很远的路。
她们的城市不是多大的城市,长长的过道端,有苍柏,墓碑传统,拢着小土丘,每逢日子,都能有假花束插在土丘中。
可沈黛总喜欢放一束真花,送她妈妈最爱的栀子。
照片上的人是永远被定格的。
永远年轻,乌黑的眼,两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