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祭的剧本出来了。
看得出来聂然费了心力。
沈黛背台词背的很辛苦。
两眼一翻,躺在练习室落地镜前时,问匆匆赶上来接住她的聂然:“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啊?”
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聂然放了心,坐在她身边,盘着腿,一副好笑的模样:“我们有仇?”
“没有吗,”沈黛翻身起来,和她对着坐,把剧本捻成扇样,给她看多厚一叠,“这叫没有?”
多大的仇呐?!
“…”聂然支起上半身,抬手敲沈黛脑袋,眼神威胁示意她再讲一遍:“嗯?”
沈黛:“……”
如今的聂然已经不是当初的聂然了,当初的聂然还是个一见她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
现在的聂然不是了。
现在的聂然还能敲她脑袋。
“你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沈黛在怀念,“我记得你刚见我的时候,就在门口哭,掉眼泪掉得都给我吓坏了!”
聂然想了想,她可一点都看不出那时候沈黛有哪一点像被吓坏了。
就听她胡诌诌。
“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哭呢,”沈黛剔透的瞳孔认真,她想问很久了,“我们第一次见,你不该哭的那么难过。”
难过的沈黛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酸。
“聂然,你烧糊涂了,就千辛万苦,从一班飞到我这儿,我不信。”
就因为烧糊涂了,就要一个拥抱,她更不信。
聂然不太自然僵了僵,笑起来的样子一看就很敷衍,逃避话题的样子狼狈。
偏了偏头,片刻又神情轻松:“台词背完了吗,马上要审核剧目了。”
过不了,沈黛白背。
“没有,”沈黛笑眯眯,像抓住了人把柄,翘着尾巴的样子,“但我不想背台词,我想听你解释。”
“你在逃避哦,聂然,”沈黛支着胳膊肘,摇头晃脑,为人师表的夫子模样,“逃避是不对的,聂同学。”
聂同学一直不想逃避,轻描淡写问沈夫子:“是我想逃避吗?”
沈黛嗅到了危险,可一根筋还是掰不过来:“不然呢?不然难不成是我想逃避吗,哈哈。”
聂然当真不语了。
沈黛含笑的眼眸弧度一点一点平下来,笑容逐渐尴尬,先人一步躲开了目光。
沈黛心说,搞什么啊,搞得…真的是她逃避一样。
天地良心,沈黛何辜!
聂然眼睫垂敛,她眨眼睛的频率不多,此刻无奈过了头。
聂同学…一直不想逃避。
可是沈同学有点难搞。
…
“你不想出去吗?”沈黛低头看一眼剧本,认真严谨,好好背书的乖巧模样,“逃出生天,烧了这座城。”
“…”
聂然说,“好。”
贸贸然被接了
*
沈黛翻到了结局,聂然的人物死了。
“…”沈黛愣了愣,“你把自己写死了?”
聂然低头笑了笑:“自古悲剧动人心。”
这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
剧目通过的那一天。
沈黛和聂然把剧情顺了一遍,沈佳云把聂然叫了出去。
练习室里代欢目瞪口呆。
代欢惊悚了:“你认认真真,一字不差,全背完了?”
“那可不,”沈黛很骄傲,还有空感慨,“我也太厉害了吧!”
代欢:“…呵。”
这还是那个一背书就觉得自己秃了的沈黛吗,聂然写的本儿和强行要求全文背诵的文章有什么区别!
代欢把住沈黛的肩膀,企图摇醒:“你清醒点,你还是沈黛吗?”
沈黛面无表情:“……”
矜贵地拍开了代欢的爪子,语气狠厉,Yin阳怪气这一块拿捏得恰到好处。
“哟,被发现了。”
代欢:“……”
“实不相瞒,”沈黛一本正经,言语自带凉意,眼神一瞥,就有睥睨那味儿了。
“我其实…是你爸爸。”
代欢:“……”
亏她还认真了那么一秒。
老实说,沈黛也不知道怎么就背完了,还背得一丝不苟,还背得真情实感的。
她坐在舞台边缘,膝上摆着剧本,她低头瞄了眼划了好多道下划线的纸页。
玻璃似的练习室有光照进来,沈黛偷瞄一样窗外正在详谈的沈佳云和聂然。
听不见在说什么。
但是看面相,相谈甚欢。
代欢撞撞沈黛,眼神一挑:“你姑姑在跟聂然讲什么呢?”
沈黛隔着窗,看了眼聂然的唇,她话不多,动的很少。
“也许…跟学习有关?”
代欢无语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