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还很无所谓：“看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
聂然把作业扯回去，先扭开了视线，低头写了作业。
侧耳火烧般发烫灼热。
在沈黛莫名其妙的眼神里红得过分。
“你怎么耳朵红了？”
改名吧。
聂然心里这么说，劝沈黛改名。
就叫…沈、宇、直！
沈黛没得到回应，还纠结一下，摸上自己的耳垂和脖颈，嘀嘀咕咕：“也不热啊？”
她开了一道窗缝，透进来的风刮翻了书页。
聂然才降下温来。
她抿抿唇，突然硬气：“耳朵红，只能是因为热吗？”
不能因为别的吗？
…
比如…心动，比如，不好意思。
沈黛摸了摸自己耳垂，想，好像确实…不一定是热。
但眼下…更不可能是别的原因呀？
“哦。”
沈黛轻飘飘一个“哦”，把聂然的硬气憋了回去，此刻又无法直说。
代欢打发走沈黛前面坐着的同学，大咧咧茬在座位上，偏着身体跟沈黛聊天。
“你弟弟…”
沈黛：“…嗯？”
代欢笑了笑，在沈黛面前招招手机，屏幕亮起来是和“沈小弟”的聊天界面：“他说，你愿意让他来我们这读书了？”
“嗯，”沈黛没什么反感，“不然呢？”
“不然就拒绝呀，”代欢把手机收回去，“不过，你弟人还不错的。”
“我知道。”
沈黛脾气多不好，但凡上门的是个小瘪三，管他要做谁的儿子，见一次揍一次。
但上门的是个乖乖的小可怜，一边被她无时无刻冷暴力，一边被他继父亲妈按头强行要求要对姐姐好。
沈黛设身处地，如果她是沈知许，她就崛起，暴揍这个家。
但她是沈黛。
那她就无所谓。
“唉。”
代欢知道的不太清楚，但沈黛弟弟总是…他姐今天怎么样、他姐最近怎么样、他姐吃啥穿啥、翻/墙有没有受伤啥啥啥的。
代欢觉得她弟还是个挂心姐姐的小话痨。
聂然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知道沈黛有个弟弟。
被隔绝在…沈黛世界外面。
聂然攥紧笔，只敢貌似不经意问一句：“你弟弟？”
“对，”代欢替沈黛回答，“她弟弟，提前批招生应该有他。”
代欢记得…沈知许成绩很不错，所以沈黛偶尔会被她爸爸比这说一顿。
“唉。”
这次轮到沈黛叹气了。
都说好的高中生的烦恼只是学习呢？
“她弟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代欢想了想，“优秀，脾气很好。”生怕聂然不知道沈知许脾气有多好还举例，“你看，他能和沈黛相处那么久，还能让沈黛现在都不凶他，你说这人脾气得多好！”
沈黛：“……”
威胁的眼刀子乱扎代欢。
聂然无端心酸：“沈黛脾气很好啊。”
沈黛讶异地睁圆眼，实不相瞒，她怀疑聂然再说反话。
代欢先跳了出来：“聂然你疯了？”
说时迟那时快，沈黛转手拍代欢脑袋的速度，人都来不及躲。
聂然更心酸了。
她知道代欢和沈黛只是很好的朋友。
她知道的。
她也知道沈黛是个直女，心里未来会有一个不怎么样的男生。
那个男生Jing神暴力、各种不好，可沈黛爱他，所以离不开他。
可她能怎么办？
聂然问自己，她能怎么办？
她都这样处心积虑了，她都住进沈黛家里了，她都转班转科了，可她和沈黛的交集依然就那么一点点！
她能怎么办！
“…”
沈黛想，她打的不是代欢吗？
怎么聂然红了眼。
代欢错愕，想，倒也不必如此感同身受。
聂然红了眼眶也只有一瞬，只是皮肤过于白皙，才会让一抹红稍艳丽。
她喉头动了动，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捏回笔，磕她烂熟于心的答案。
她很难过，搞差了气氛。
沈黛没在意，倒像别有心思，又和聂然挑起话头：“所以，你真的觉得我性格好？”
“对。”聂然鲜少这样认真，“你真的很好。”
虽然这样的夸赞荒谬，但沈黛想，她偶尔受一受，也未必有什么。
*
沈黛下午蹿到校外去了。
聂然早发现了，所以在她日常翻/墙的地方等着。
沈黛要先去她姑姑的办公室刺探敌情，所以到墙下的时候聂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