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彤跟她大眼瞪小眼,“我这把年纪,撒娇就免了吧。”
“那……怀抱借你哭?”荀若素敞开双臂,“别害羞嘛。”
“害羞你……”薛彤余光瞥见两个小丫头,已经到嘴边的脏话又吞了进去,“你什么?时候这么?rou麻了,秦语教?你的?”
秦语:“我没有,别瞎说,我就是个七岁出头八岁不到的小女孩,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并伸手?挡住了黄小苒的眼睛。
你这个样子可不像不懂啊。
复杂的事情有逐渐递进的解决步骤,现在已经知道了面具人的身份,并解救出了黄小苒还将罪孽全部还给了钟不眠本人,虽天雷之事仍不见缓,但其?它枝蔓却砍得差不多,只剩下钟离比较难解决。
这件事吧,有些类似于自杀未遂,但钟离也确实已经死了……当中?过?于复杂,可能?比钟不眠搞出来?的天雷还要让人纠结。
“钟不眠的事迫在眉睫,先将他料理好了,再去管钟离。”荀若素一锤定音。
钟不眠弄出来?的这些破事论近牵扯到薛彤,论远则牵扯到十殿归属,荀若素觉得自己很讲道理,别的事都?能?拖,但钟不眠必须死。
“你同钟不眠说了些什么?,让他在雨里默不作声站了这么?久?”薛彤自窗户望出去,雨薄如雾,绵密但下得很小,远处已经有天光乍破,即将迎来?黎明。
从屋檐底下渗出去的光照不远,钟不眠就像一尊静默的黑铁雕像,他虽然带着面具,头发花白,但身躯却没有因为苍老而佝偻。
薛彤看不到他的正面,即便看见了也无法从面具上瞧出他丝毫的表情,钟不眠的面具带的很对?,至少到而今这一步,谁都?无法了解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跟他说,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扬眉吐气?报了自己当初未能?入选第十殿主的仇,还是冲着主管生灵轮回而来?,这两者的内核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图一时之快,并没有做长远的打算,后者倒是有了责任心,但钟不眠可真?的知道十殿主统管轮回,是多大的工作量?
每天都?有人死,而人心深不可测,今日有钟不眠算计薛彤,明日就有其?他人算计钟不眠,心胸稍微狭窄点,都?能?在担忧中?选择弄死全部生灵,免得自己神经衰弱。
荀若素摸了一把薛彤的头顶,“你啊,看起来?小气吧啦,别人骂你一句你要顶回十句,然而比起善良温柔,我不及你。”
薛彤:“这么?排挤我,你是疯了吗请问?”
薛彤的挣扎毫无效果,她伸手?抓住了荀若素落在自己头顶的指尖,将此人不合时宜的举动收拢入掌心,咬牙切齿道,“回头跟你算账。”
她是责怪荀若素在小丫头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但耳根却骗不过?自己,悄悄的红了。
秦语:“……”阿弥陀佛,毯子再往下拉拉,把自己的眼睛也挡住。
荀若素已经日渐习惯她的这种不坦率,并克制有加,轻轻蜷指在薛彤的掌心挠了下,薛彤面色更?白耳尖却更?红,几乎滴下血来?,偏偏荀若素还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要解决钟不眠的问题,要么?将他与大坝之间的关联切断,要么?就只能?让他得偿所愿。”
后者是万万不行?的,但前者实行?起来?又有相?当大的难度,就算今天一至十殿全部在场,也得遵循基本法,钟不眠耗费几年布成的阵势三两下就破了,那对?天下修行?者是个多大的打击啊。
“我倒是有个办法,”薛彤缓缓出声,“就让他代替我又如何?”
黄小苒闻言,赶紧从毯子里面扒拉出来?,喊了声:“不要!”
她是身处轮回中?的普通人,跟这房间里其?它神神鬼鬼的都?不一样,但在此事上却最有发言权,黄小苒这一缕魂魄不只轮回一次,之后若无错处,还有数百上千年光景要跟十殿打交道,如果把十殿主从薛彤换成钟不眠,由他掌握生杀大权,黄小苒宁可现在出去遭雷劈。
“你放心,让他代替我只是过?程,不是结果,”薛彤眼中?尽是些狡黠的笑意,“杀猪,也要喂饱了再杀。”
“……”黄小苒一瞬间瘆得慌,她默默将自己重新?塞回毯子中?,并试图把毯子四边都?塞好,做成个保护自己的结界。
薛彤说完,又撑在床上向外看了一眼,钟不眠仍旧像个雕像,一动不动地沁在绵绵雨水中?,“思考完了人生就让他回来?吧,整件事都?落在他身上,没有他参与恐怕解决不了。”
与其?说整件事都?落在钟不眠身上,不如说他就是罪魁祸首,让罪魁祸首参与进来?商讨消灭自己的方法,薛彤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奇才。
荀若素也是脑子梗住,竟然真?的走?到门口向钟不眠招了招手?,“进来?吧。”
钟不眠是个很奇怪的人,即便站在对?手?的角度上,荀若素依然这么?觉得。
一方面,他滥杀无辜毫无人性,另一方面他也显得冷静理智,即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