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若素还是静静看着?她,无辜又讨嫌,“骂完了?干正事吧。”
“干不了,”薛彤鼻孔里出气,“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在告诉你,这事棘手,我们现在立刻卷铺盖走人还来的及,别招惹,别沾染,就算有什么后果,我提议的跑路,也会报应在我身上,你要是怕……”
她似乎有些不情?愿,“我就把梵印解了,要付出点代价,但我任性也非这?回,还受得起。”
薛彤向来是说到做到,她已经将手摁在锁骨的梵印上,这枚印记受到了外力抵挡,刹那间如刀锋相撞,迸出金红色的火花。
荀若素的指尖插进来,她小心翼翼,不敢碰到薛彤的锁骨,只将她的手拉走,“你解开,我就会寿终正寝,立地上西天。”
“……”已经忘了这茬。
“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棘手,之前菩萨像责怪我,若不是我,它不必在此,也不必充当业障的容器,这些污秽龃龉本该流向我,却因为我的失职,造就了它的悲剧。”
荀若素口才?向不错,就连薛彤也不总能说得过?她。
说不过?,就只能静下心来听,薛彤有?种错觉,仿佛今日荀若素跟她说要去死,要在世间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自己也会遂了她的愿。
当年有过?,所以清楚。
“薛彤,我是你的半身,进退我都应当与你?起,你的决定若要承担报应,也不必急着将我踢出去,你未曾问过我,怎么会知道我的回答就与你相悖。”
荀若素?脸认真,“以后你要做任何关于我的决定,都要先问过我才?好。”
薛彤:“……那你愿意卷铺盖跑路?”
荀若素:“不愿意。”
“……”那你说个屁啊。
薛彤觉得自己刚刚就是个憨货,并琢磨着?回头买把刀,趁荀若素睡着,干脆将她舌头割了。
“天道可以无情?,但若无理就要与之?争。”荀若素还是笑眯眯的,就着薛彤的眼神,她大概也能察觉到舌头危险,于是说话间小心翼翼,都不敢将舌尖露出来平白遭人惦记。
“菩萨、张英娘,这里千千万万条魂魄都是无辜的,错过?了我们,就得再等上千年,人心总会枯竭……刚刚万人坑也说,它的心要死了,若不超度,就要替换,否则日后种种麻烦,还是会落在你的身上。”
“薛彤,今日我在,还有解决的办法,若下次你要?个人面对今日结出的果,岂非更加为难?”
“啧,”薛彤顶着?满脑门官司,“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恶心吧拉的,我倒宁可你跟我呛上两句。”
今日,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为难,若你不在,天也捅破了,何来为不为难。
薛彤不自觉间又叹了口气,嘴角还没耷拉下去,就被两根指头撑住了,形成?个垮垮的笑容,她挑眉,目光扫向荀若素,“找死?”
“来嘛,工作都摆在眼前了,以你昼夜不歇的勤恳态度,不该这会儿放弃。”趁她说话,薛彤张嘴去咬荀若素的指尖,虎牙亮堂堂的,被咬一下恐怕要疼很久。
荀若素心里想着要收回,动作却慢上?步,直到入骨的疼有了行迹,她才后知后觉地出声,“疼。”
“……”血rou之躯,脆弱无比,薛彤怕她是真疼了,缓缓松开牙,“自讨苦吃。”
她怔怔看着?荀若素,眼里有?层流动的光,缱绻却并不显得温柔,“你真要我动手?”
荀若素见不得她难过,心里像许多毛细的针在扎,莫名的,荀若素又多问了?句,“会伤到你?”
“会伤到又如何?这里千千万万人,就算?个没有我重要,两个也没有我重要,但千千万万呢,你心里的天平会因我而?偏袒吗?”薛彤望进她眼中,“我过?于了解你,你不会。”
“我不会,”荀若素承认,“但我会竭尽全力去找折中之法,若避免不了要伤到你,我会以身代之,何况……”荀若素低眉笑了笑,“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然清楚,你纵使任性骄纵、乖张爱赌气,有时候还小心眼,却不需要我的天平为你而?偏袒。”
“薛彤,我不了解你,但我却知道你温柔而?坚定,强大并理智,你不稀罕我迁就你,更不稀罕我为你做任何牺牲。我从来不敢低看了你。”
“薛彤,有些秘密藏不住了,就让它掀开吧,别那么累,不适合你。”
“……”薛彤板了很?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个笑容,“别说得好像我们很熟。”
她又道,“把手给我,我要作法。”
“怎么作法?跳大神??”荀若素?边伸手,?边挪揄她,被薛彤扯着膀子捏了?把rou。
薛彤之所以手头上采取报复行为,而?非嘴上直接怼回去,就是因为荀若素不幸猜中,她的确需要“跳大神?”。
动作幅度并不大,也不需要腾出场地供她“哼哼唧唧”,薛彤从地上捏起一把土,慢腾腾洒在荀若素腕子上——这土是暗红色,只是捏起的?点,已经罪孽深重。
荀若素刚开始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