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予想明白了这一点,抬脚就往楼梯的方向跑,连招呼都没有打?,还好席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费了好大的力才让她停了下来。
“斯予,你体检还没有做完!”
“松开我,我要去看看她。”
无论秦斯予怎么挣脱,席沐就是不愿意放手,她不能放任斯予去找安之,不能让斯予的心再?偏向安之那里分毫。席沐咬着牙,很想说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她们班的同学都这样说了,那难道还有假吗?你到底在幻想着什么。
但是这样的说法毫无疑问是火上浇油,只会让本来就陷入尴尬期的她们变得更加的生?疏和客气,所以席沐只能忍耐着,好声好气的劝道?。
“起码做完体检再?去,这可是高考体检。”
她自认为做出了让步,不想秦斯予却还是不领情,一点都不给她面子,坚持自己的行动。
“我现在就要去,你放开我。”
姚蕊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这对青梅竹马的较劲,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谁都不愿意妥协,似乎争夺的不是简单的去留,而是更加重要却不可说的选择。
她本来不打?算插手?的,但这个时候秦斯予居然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等着她开口,姚蕊在那目光下,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松手吧。”
这个声音不像是耳边传过来,更像是从席沐的心底发出的轻叹,带着浓重的疲倦和劳累。席沐一愣,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脱离了束缚,秦斯予很快跑远了,背影消失在了拐角之处。
席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五指微颤,而后慢慢的蜷缩成了一个拳。
她去看姚蕊,目光带着不解和指责,姚蕊没什么反应,她和赤龙关系是不好,但是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注定,任谁都无法?更改。
“她不是你的。”
姚蕊自认为说的很委婉,没想到席沐的反应却很大。
“你居然站在安之那一边。”席沐自嘲的笑了下,亏她以前对姚蕊那么好,“这算什么,警告吗?示威吗?”
不、都不是。
是皮提亚那位女祭司在巴纳塞斯山顶上的德尔菲阿波罗神殿所听到的低yin。
这是神谕。
*
秦斯予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心内科的就诊室,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走廊长椅上的安之。见到了她的人,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才算是恢复了平静,秦斯予放慢了脚步,走了过去,停在了安之的面前。
“你来啦。”
安之轻轻的说了一句,像是在招呼着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让秦斯予的鼻尖泛酸,泪意上涌,仿佛安之等了她很久很久,久到世事变幻、沧海桑田。
“要不要抱抱?”
安之仰头看她,眼神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一丝的波澜,曾经闪烁在其中的光芒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黯淡。
没有等到回答也无所谓,秦斯予坐下来抱住了安之,在她的耳畔低声说。
“哭出来也没有关系。”
一定很伤心吧,很难受吧,不用这样硬撑着,全部哭出来就好了。
全部哭出来......就好了。
安之不想哭,或者说大概是真的已经麻木到,没有眼泪可以留下来了。遭受到了太多的打?击,大脑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隔绝了大多数的感知,让情感变得迟钝缓慢。安之被斯予用力的抱着,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抬起左手,顺着秦斯予的胳膊往上,去抚摸她的脸。温热的水珠滴落在她的指尖上,食指像被烫到了一般轻轻一颤。
她的掌心贴上去,下面全是shi热的泪痕,灼烧着安之的心。
疼痛是最好的刺激,安之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反应,“斯予......你在哭吗?”
秦斯予默不吭声,只是将安之抱得更紧。
眼泪也流的更多,很快打shi了安之的手?掌心,她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斯予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哭了,是发生了什么很难过的事吗?这么多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完,好烫啊,烫的她五指都在发颤。
“斯予,你不要哭了。”
是在为她哭是吗?是在为她掉眼泪是吗?
像是失去信号的电脑重新连接,安之突然反应了过来,本来毫无波动的情绪之海翻起了滔天的巨浪,一排排的巨浪拍打?下来,安之毫无还手?之力,被逼的眼角通红。
她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会为自己而落泪的只有母亲一个人,会在自己葬礼上哭泣的也只有母亲一个人。
原来秦斯予也会为了她哭。
明明这么骄傲又要强的人,哭起来,居然是无声无息的。
要不是被泪水打?shi了的左手感觉到这一切,安之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
像她的风格,明明是自己想哭,却劝别人哭。
安之破涕为笑,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