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靖寒一脸心疼,不就摔碎了一个瓷碗吗。
“你现在缺钱?这里的摆件都可以卖。”
“我开开眼界。”
苏靖寒踩着凳子在书架顶部翻找着,将一堆杂物搬开,她看到了一个黑木匣子,上面铺满了厚厚一层灰,小心将它拿下来,苏靖寒拧了块布将盒子表面擦干了,宋祁也不在意苏靖寒到底找到了什么宝贝,依旧沉浸在她的画作中。
盒子并没有上锁,苏靖寒将盒子打开,首先看到了一个无名信封,她拿出信纸将它展开了。
(老不死的,你这大忙人应当不会特意来清扫书架,苍离也不会有小贼,本姑娘掐指一算,你带人来院子了,还是个姑娘。)
苏靖寒转身拿着信纸朝宋祁喊道:“她给你的信。”
闻言宋祁立即放下了笔,她看那两行字看了许久,“应该不会就一封信吧。”宋祁将对光照着,发现里面有夹层,她拿了小刀将信纸割开,拿出了藏着的信。
(老不死的,你可别冤枉我,本姑娘呢,年纪大了依旧风姿绰约,所以特意给你留了张画像,虽然画师的技艺没你那么好,但是本姑娘的容姿怎么可能被这点技艺问题给束缚住。)
苏靖寒将画像展开了,依旧是那大红衣衫,眉眼间多了成熟韵味,这次她规规矩矩地坐在石椅上,旁边地上还放着个药碾子,宋祁知道,她这是告诉她,她跟庆阳过得很好,画像的左下角留了两列字,并不是一般的落款,上面写着:
(见此画像,想必思我念我,移步后院,定慰汝心)
傅青松这样设计,仿佛她还活着,在跟宋祁对话,宋祁忍不住笑了,“去后院。”
后院种了许多的树,有一棵最大,早在宋祁入住之前就有了,它遮挡了许多的阳光,宋祁去柴房拿了个锄子过来,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开始锄地,她下手都会有所保留,生怕将地下的东西砸坏,日头渐渐上来,宋祁才挖了个深坑,下面并没有东西,她绕着树在它旁边又开了个新坑,一直挖到中午都没有收获,背上倒是被汗浸shi了。
苏靖寒站在一边道:“是不是不在这附近,把敬言找过来问下这里有没有翻新再挖吧。”
宋祁手下的动作不断,“她的话那么简单,提示都没有,一定在这里。”
“你休息会,我帮你。”
宋祁抬起手肘擦了脸上的汗,“不用,否则她要不开心了。”
树的周围大半圈都被挖了个深坑出来,宋祁再一次下锄,下面传来了一声闷响,宋祁脸上露出了欢喜,她将锄头丢在一边,手直接下去扒着土,将表层的土清理掉,露出了一块裂掉的木板,宋祁拿出木板看了看,只不过是普通的板而已,看来她还想得挺周到的,怕宋祁下手没个轻重,先拿块木板挡着,再下一层是一块Jing美的铜板,上面绘着画,将它翻过去,背面写着:
(掘地三尺之情,自当铭刻于上)
发现宋祁挖到东西,苏靖寒也过来了,周围堆了高高的土堆,苏靖寒清了个地方出来,接过宋祁手中的铜板,小心让它躺在地上。
拨开旁边的土,剩下的是石板,宋祁一块块将石板清出,让苏靖寒按顺序摆放好,这石板越挖越多,全部清出来费了不少力气,这些石板将后院都铺满了。
从土坑里出来,宋祁顾不上清理自身,跪坐在石板旁就开始看,第一块上面刻着:
(第一年,逍遥游饯行,愿,安康美满,逍遥一生,其后三月,一人,一剑,二十七人手脚尽断,宋家地牢惊天一炸,以慰汝灵)
傅青松的话萦绕在耳旁。
“那我就断了他们手脚,顺便把他们的地牢炸了。”
“原来她武功这么好啊。”
“我不想将她扯进来的,她应当自在地当一个悠闲的酒楼掌柜。”
宋祁换了块石板,手指小心揩去凹坑处的泥土。
(第二年,新酒酿成,名唤祁连,专供军方)
(第三年,三十诞辰,携一壶清酒,一支竹箫祭你)
(第四年,购栗子酥,见一童子,心性面容尤似你,却非其人,念)
……
(第八年,师兄归家,琴瑟和鸣,相伴相依,愿,放下执念,早寻归宿)
……
(倏忽二十载,倘你归来,正处年华,愿,保重身体)
……
(第二十七年,忆当年梨树下,病容枯骨,一坛逍遥游,溘然长逝,若再遇关口,愿,平安顺遂)
……
(第四十一年,师兄离世,一人独留,一剑,一箫,一酒,快意平生,仗剑天涯)
(第四十二年,不慎染病,恐寿数难长,尚有千言未同你说,思你念你四十二载,当千百倍奉还,永不得忘我)
傅青松真的信守承诺,每一年都为她写了信,前面的字刻得还歪歪扭扭的,后面已是极好,她那在纸上挥洒的书法也能原样刻到石板上,宋祁摸着那些刻痕,忍不住笑出泪来。
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