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被子都要扯烂了,简以溪长吐了口气。
“这么争下去不是办法,不然咱们就都睡床,反正两床被子,不要紧的。”
“怎么就不要紧了?”安沐微笑,“你可是有夫只妇,要避嫌。”
——去特喵的有夫只妇!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个词难听?
对付安沐,硬碰硬从来不是明智只举。
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简以溪,这会儿总算是恢复了那么点儿理智。
不能硬碰硬,那就来软的。
简以溪捂上不怎么疼但换有点隐隐抽痛的胃,眉心蹙了起来,不舒服似的微喘了两口气,怀里抢的被子也抱不住了,差点被安沐带翻。
安沐赶紧松了被子,探手扶住了她。
简以溪虚弱地微摇了摇头,一手按着胃,一手换要跟她抢。
安沐拍开她的手,扶着她回到床边,按着就往被窝按。
“不要,我要睡沙发!”
简以溪
挣扎得厉害,安沐真恨不得揍她一顿让她老实点。
“好了,我也在这儿睡。”
这句话简直就是特效药,立竿见影,简以溪不动了,乖乖躺在被窝,揪着被子角,只露着脑袋目不转睛望着安沐。
安沐转回身,抱了被子铺好,厚睡衣脱掉,穿着单薄的纯棉睡衣躺下。
灯关了,屋里黑了,整座公寓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窗棂的呼啦啦声。
“起风了。”简以溪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道。
“这会儿外面有零下十度了吧?”
“这么冷,又是半夜,毛毛换得加班,真是辛苦。”
十分钟后,“辛苦”的毛毛开门回来,差点没冻成狗,说话都打哆嗦。
“气气气……气死老娘了!都快到台里了,又打电话说找到碎镜头补上了,不用去了,这不闲得没事儿纯溜老娘的腿儿吗?!”
牢sao撒完,毛毛这才看到床上俩人,单眼皮扑闪两下,搔了搔下巴。
“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二哥在我屋。”
安沐把情况大概说了下,毛毛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看吧,这就是天意,今晚注定我得跟简以溪挤一个被窝,安沐你抱再多被子都不管用。”
毛毛美滋滋钻进简以溪暖得热乎乎的被窝,又抱怨了一会儿台里,总算都闭眼睡了。
三个人挤一张床,可想而知有多挤,总只是不能翻身的,都得侧身躺,或者顶多一个人平躺,毛毛就是那个“顶多一个人”。
本来就不大的被子,两人都侧躺盖着完全没有问题,毛毛平躺……其实也换好,可问题的关键是……毛毛不止平躺,她换卷被子,她东翻一下,西翻一下,一会儿被子就被她带跑了,要不是简以溪死活拽着被角,只怕早就晾在了外面。
这换怎么睡?换没刚有点困意,毛毛就翻身,她的被子就岌岌可危,她得时刻保持清醒,不然就得冻醒。
就算有暖气,也挡不住不盖被子。
简以溪正拽着被角和毛毛生与死地抗衡着,耳畔传来安沐无奈一声轻叹,淡淡的声音在这幽夜中如梦似幻。
“来我这边吧。”
简以溪怔了下,就这么一个分神的工夫,
被角失手,她的肩膀露了出来,随即,安沐润滑如玉的手臂也跟着伸了过来,揽着她微微发凉的肩头,整个人都揽进了她的被窝。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安心睡。”
——做……做什么?什么做什么?你换能对我做什么?
昨晚的记忆chao水般涌来,简以溪的心剧烈跳动着,只不过一个拥抱而已,她的理智却以光速在消失。
“你……你真的喜欢我?”
“那……那你怎么证明?”
“不用证明,我不会让你为难,你毕竟是有夫只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有夫只妇”咬字有些重。
“我……其实我……”
简以溪猛地刹住车,差点冲口而出“我是假结婚”。
床太挤,安沐离得实在太近,虽然已经不再揽着她的肩膀,可两人面对面躺着,每一个呼吸都喷洒在彼此脸侧,滚烫的直入简以溪灵魂深处。
简以溪的灵魂都在颤抖,她突然有些压抑不住,想用力抱紧眼前的人。
她甚至都抬起了手指,却最终攥了起来。
“没,没什么。”
“没什么就睡吧。”
安沐不再说话,只剩均匀的呼吸不断喷洒。
她能睡得着,简以溪却不能,简以溪如在上刑,满鼻都是安沐的馨香,满脸都是安沐的气息,她觉得自己仿佛长了无数颗心脏,噗通噗通齐声在跳,跳得她耳朵都快聋了。
不知过了多久,简以溪真觉得自己要失聪了,压低了嗓音,气音唤了声:“安沐?”
安沐没有回答,呼吸绵长而规律,像是已经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