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必须得陪着你!”
毛毛不敢在简以溪面前说什么生啊死啊的, 反正是铁了心要陪着姐妹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不然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医院岂不是太可怜了?
药物耐受, 手术不敢做, 胃里又有那么大个口子, 不能吃不能喝, 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溃烂越严重,就只能等死。
想起昨天李医生的诊断结果, 毛毛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太惨了,她家溪溪太惨了。
毛毛坐到床边, 拉着简以溪的手捂到自己心口,说好了不哭, 最后没忍住还是吧嗒吧嗒掉起了金豆子。
简以溪窝心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哄小孩子似的道:“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攒着, 等我死了再……唔!”
毛毛抬手捂住了她的嘴,横眉立目道:“再胡扯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简以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拽开她的手道:“学谁不好,学什么二哥?二哥那手劲儿,说不定真能撕烂我的嘴,你这小指头可就不一定了。”
简以溪又道:“好了,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毛毛蹭了下眼角还挂着的泪,道:“我说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我说了我要陪你。”
简以溪沉yin了下,突然道:“我还没问你,昨天你为什么帮着安沐骗我?”
一提这茬,毛毛立马心虚地看了眼安沐,支吾道:“我……我那不是因为安沐拜托我嘛。”
“所以安沐比我重要?她让你骗我你就骗我?”
安沐也看向毛毛,虽然没有说话,可显然对毛毛接下来的回答很感兴趣。
毛毛支吾道:“我……那个……我……”
简以溪剪瞳如水,水灵灵地望着她:“你什么?”
安沐琥珀色的眸子目不转睛,无声在问:到底谁更重要?
毛毛欲哭无泪。
——这是什么该死的走向?!怎么好像她是劈腿的渣男,正被正宫小三严刑逼供似的?
毛毛道:“你……你们……”
简以溪:“什么?”
安沐道:“嗯?”
——行吧,明白了,不就是嫌本宫挡了你俩的二人世界吗?本宫走还不成?
毛毛某些方面格外敏感,果断站了起来。
“想想我还是去上班比较好,不能因为我不上班让你们为我Cao碎心,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毛毛一步三回头,越看越觉得简以溪和安沐不对劲,这绝对不是错觉,之前简以溪还死活不肯跟安沐和好的,昨天安沐也当众扇了简以溪一耳光,怎么现在她俩跟没事人似的,好得都能联合起来找她茬了?
难道……
毛毛打了个激灵。
不会吧?不会不会不会吧?!!
毛毛怔怔地下了电梯,出了病号楼迎面就撞上了王彦庆,吓得她明显抖了下。
王彦庆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字还没出口,毛毛突然弱不禁风地故意摇晃了下。
“我有点不舒服,本来今天想请假的,可台里不准,眼看这都要迟到了,还得挤公交,真是糟心死了。”
王彦庆道:“那我送你。”
毛毛扇了下手,笑得又娇又假:“哎呀,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举手之劳,走吧。”
毛毛赶紧借坡下驴,跟着王彦庆走去了停车场,看着王彦庆诚恳的背影,毛毛内疚的心肝脾肺肾都快纠巴到一块儿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家溪溪都快死了,你就让她跟安沐单独待一会儿吧,她实在太可怜了。
为了姬友,三观都可以不要的毛毛,又是愧疚又是感伤地坐上了王彦庆的车,打心眼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对王彦庆好点儿,她太对不起人家了。
毛毛前脚刚走,李医生就过来查房,一进门就看到还没收起笑意的简以溪,愣了下。
“今天Jing神真不错,感觉好点儿了吗?”
这话也就是例行公事,李医生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她能好点儿,能恶化得慢一点就谢天谢地了。
李医生不问,简以溪还真就忘了这茬,她摸了摸自己的胃,摇了摇头。
“不怎么疼了,好多了。”
李医生刚掏出笔,顿了下,不可思议道:“好多了?真好多了?不疼了?”
“确实好多了,可能是昨晚打了止疼针的关系,起码不怎么疼了。”
李医生瞬间瞪大了眼,也不怪他反应这么大,打止疼针的事他知道,值班记录上有,可止疼针之前他也给她打过,完全没作用的,怎么可能独独这次起了作用?
而且,止疼针是有时效的,他刚看了值班记录,针是昨晚打的,早就超时了。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简以溪不是药物耐受吗?什么药都管用,止疼针怎么可能起效?
李医生一度怀疑简以溪是怕朋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