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错,胃穿孔本身就是不能饮食的,得等长好才行。
“总之我不信,你不想说我不勉强,我只是担心你,你知道那天把我吓成什么样儿吗?再来这么一次的话,我真能吓出心脏病。”
简以溪叹了口气,自己那天吐了那么多血,自己看了都害怕,何况是王彦庆,自己大概真的吓坏他了。
“抱歉,我……”
“别你呀我呀的了,道歉的话我也不想听,你要真觉得抱歉,那就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也好有个谱,不然这整天提心吊胆的,太难受了。”
简以溪动了动唇,笑容惨淡。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说了你又不信。”
“那你就说点我能信的。”
简以溪沉默了很久,久得王彦庆以为这次套话失败的时候,简以溪才终于开了口。
简以溪望向窗外道:“你看,星星多美,一闪一闪的,那么多颗星星,你觉得会不会有两颗一模一样的?”
王彦庆随着她也望向了窗外。
“世界上不存在两个完全一样的事物,就算再怎么像也不一样。”
“对吧?我也这么想,那个人也这么说,她说,世界有世界的规则,不可能有两颗一模一样的星星,如果真的出现,那就只能毁掉一颗,恢复秩序。”
餐厅里,王彦庆抿了一口猩红的葡萄酒,摇曳的酒ye对面是安沐看不到丝毫情绪波动的美丽眼眸。
王彦庆叹气道:“她说过这个之后就再没说别的,我理解她的意思,她是想说她是违反规则的,可我不明白她到底违反了什么规则,这和她的药物耐受又有什么关系?目前唯一的猜想就是,她在公司研究生物项目时,不小心感染了某种不传染的特殊病毒。”
安沐一直沉默地听着,没有人注意到她放在桌下的手,那手攥在卡座边沿,手指因太过用力隐隐泛白,指甲几乎抠断!
“不是病毒。”
“那是什么?”
安沐微摇了摇头,淡淡反问:“你知道她说的那个谈论世界规则的人是谁吗?”
王彦庆道:“我当时倒是问了,她说她也不太熟,只是熟人的学妹。”
熟人的……学妹?
安沐略一沉yin,抬手招了服务员过来,刷卡结了账,起身冲王彦庆颌首致歉。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没关系,你先忙。”
王彦庆起身略送了送她,漆黑的眸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安沐脊背挺直,步履从容,一路平静地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上车,稳稳当当开回家,停好车,上了楼。
毛毛还没下班,她径直回了房,脱掉外套裤子,也没换睡衣,直接撩被躺下,闭上了眼。
她需要冷静的去思考这件事,不能被情绪左右,绝对不能!
那夜,安沐看似睡着,却并没有睡,双眼闭得紧紧的,眉心却蹙着,身体僵硬而紧绷,床单被她攥出深深的褶皱。
第二天一早,她联络了二哥。
简以溪恢复得很不好,之前用药,多少还能缓解溃烂速度,现在却持续恶化,那药就像糖豆,吃了毫无用处,还增高血糖,更不利于伤口恢复。
简以溪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全靠营养ye撑着,糜烂的胃抽痛着,痛得她脸色惨白却无能为力,这虽然不能和生孩子的十级疼痛相提比论,可生孩子总有个指望,生下就不痛了,她却没有盼头,只会越来越痛,越来越绝望。
然而即便这样糟糕的状况下,简以溪依然很努力地配合治疗,求生欲很强。
二哥心疼地帮她掖了掖被角,想说你多吃点,看你瘦的,随即又想到她就算想吃也不能吃,又改了口。
“你放心,李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肯定能把你治好。”
“治好我是不指望的,多活一天是一天。”
简以溪虚弱地冲二哥笑着,好像真的不在乎生死,只在乎能不能多喘一口气。
专家是二哥的熟人,二哥找他谈过不止一次,即便不信那些玄之又玄的,简以溪的状况也绝对不容乐观。
——万一她真就这么去了呢?
二哥说不出那个万一,“你”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有什么惦记的没?”
简以溪敛下长睫,微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特别惦记的,爸妈那边我都安排个差不多了,公司这边我也一直在规整,如果硬要说惦记,那大概就是担心我这公司给安沐压力。
我知道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安家那那么大的家业,她都说过不想继承,何况我这不上台面的小公司。
二哥既然问起,那我就顺便拜托一下二哥,等将来有一天我真没了,你就让安沐把公司卖了,就说是我的意思,卖掉的钱分我爸妈一部分,够他们养老就行,其他的都是她应得的。”
一提“死”二哥就皱眉头,“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