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薏舒和谁说话小程之扬其实并不感兴趣,但是这人挺奇怪,站的离母亲很远, 乍一看根本不知道他是在和母亲说话,还以为两人只是碰巧走到一起来着。
“夫人何必委屈自己, 你又不喜欢那个姓程的。”
小程之扬顿时不乐意了, 她从隐蔽处钻了出来, 头上还带着几片植物的叶子, 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你胡说什么!我妈怎么会不喜欢我!妈她最爱我!”程之扬听到一个“姓程的”, 反应过来她自己就姓程,只觉得这怪叔叔是在挑破离间。
她的突然出现让宋薏舒和高岑都是一惊,高岑转身就想走, 宋薏舒也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扬扬又在调皮,怎么钻进那里面去了!今天没玩你的小听诊器?”她又冲着高岑招招手,“没事,没人看到,就是小孩子调皮。”
高岑四下里张望了一会,紧而又慎的再三确定无人偷听,这才转身走回来。
“之扬,这位是妈妈的朋友高岑,你叫他……”
“岑伯伯好。”小之扬一鞠躬,活脱脱一副小大人模样。
“噗……”宋薏舒却被这个称呼逗笑了,高岑也是满脸黑线。
“扬扬叫哥哥。”高岑蹲在小孩子面前,一张板脸也温和了许多,他摸了摸程之扬的头,哄劝着。心里却满是心酸。
他才二十,怎么就伯伯了?
“岑哥哥好。”
程之扬从善如流,她也知道自作主张好像是叫错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小岑呐,沧桑了,今天沧桑了。”宋薏舒还在打趣,“看我闺女都把咱俩当成一辈了。”
“夫人。”高岑无奈摇头,“这叫成熟,是不是,扬扬?”
之后的日子里程之扬经常在宅子里看到高岑,有时候是母亲的院子,有时候是在父亲那边,有的时候甚至在路上也能遇到,只不过高岑却总嘱咐她。
“你是大小姐,见到我不要打招呼。”
程之扬不明所以,但岑哥一脸严肃,她便按照他的话做。而且这个大哥哥对她很好,来找母亲的时候会像桦姨一样给他带些好吃好玩的东西。
但是桦姨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人,每次母亲提起岑哥的时候都会撇嘴,还像小孩子似的要母亲哄。
她这个小孩子都不用妈妈哄了好吗!
很久之后程之扬才知道,原来无数次的偶遇其实都是宋薏舒让高岑暗中跟着她,悄悄的保护她。高岑打架很厉害,某次她被人绑架就是高岑来救她的,一个人干掉了对方好几个。那时候的程之扬简直把他当作偶像,还问他是不是在少林寺当过和尚,吵着要和他学打架。
“哪有小姑娘学打架的。”
宋薏舒不准,然后打了她的小屁.股。程之扬闹了一个月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宋薏舒都拿她没办法,之好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她屁.股,程之扬才罢休。
但是有一天,他无意间听到岑哥一脸严肃的和母亲说:
“扬扬她性子太弱了,不像程家人,将来可能会受欺负的。”
“我闺女像我就好,干嘛要像程家人!”宋薏舒拉下了脸,“她不用考虑那些勾心斗角的糟心事,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人欺负她。”
是啊,她有妈妈呢,她才不用学打架。偷听的小鬼头心想。
只是后来,她就没有母亲了。
高岑果然言中了,她确实会被欺负。
有人的时候,但哪怕她被人欺负正好被高岑撞见,他也会袖手旁观,就像程家上下所有人一样。
没人的时候,高岑会把她拉起来,手法不高明的包扎上药,甚至嘴笨的想说上几句安慰小女孩的话。
“我没事。”
程之扬冷着脸,她从来不哭,甚至有时候还会笑,那眼神像是狼似的,“岑哥别担心,我自己来就好,你走吧,别被看到。”
这时候的程之扬已经知道高岑并不是程家的人,他只服从母亲一个人的指令,现在也只听命于她。
高岑突然觉得,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孩子的性子并不懦弱。
“小姐,离开这里吧……”高岑劝道。
他也这么劝过宋薏舒,s市那边都已经打点好,夫人是喜欢那个医生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为什么不离开这个让她憎恶的肮脏地方呢?
“还不行。”宋薏舒微皱着眉,还是摇摇头,直到她离世前那天晚上。
“没办法,我还走不了,为了扬扬,我还得再忍一下。”
“还不行,我还要忍耐一下。”小之扬看着他,说出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但语气却更凝重,也更决然:“我不能走,我不能不管我妈,他们不能这样对我妈!”
这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无异于以卵击石。
如果不是高岑自作主张的留好后路,程之扬大概已经死了。
直到今天,高岑和程之扬的相处早已经模糊了曾经的身份。他依然做着管家的工作,但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