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师微怔了怔:“我哪儿来什么心腹?”
他压根没把二皇子看在眼里,利用他对付花飞雪也跟玩儿一样,虽说费心地出谋划策了,但也不至于把自己所有底牌都暴露给这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更何况他生性多疑,根本没什么心腹,手下更不会以心腹自居。
二皇子对此还毫无所觉:“要不是你一再叫人跟我担保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我怎么会那么冲动行事……”
老国师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他打断了二皇子的话,追问道:“给你传话的人是谁?”
“不就是个那个——”二皇子说着也瞪大了眼,终于发现老国师语气不太对劲,有些惊慌地猜测道,“你不会是想说,这都是……花飞雪搞的鬼吧?”
他不是很敢往这里猜。
一旦猜测坐实,那他们秘密谋划至此都成了笑话。
老国师沉声道:“先把传话的人找来!”
-
传话之人早就跑没了影。
问及身边熟识之人,才知道在老皇帝过世前一天他就已经连夜离开,自称是家中老母病重发来急信,他要赶紧回去看望最后一面。
彼时谁也不知道老皇帝隔天就会死,那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看他神色焦急不死作伪,却也没有多想。
不过说起“心腹”一词,熟人却忍不住笑起来。
“什么心腹啊,他就是个小小的杂役,不过是嘴上能说会道了些,可惜是个下|流|坯|子,在之前的主家勾搭小妾到床上被当场捉jian,这才逃出来跑到我们这儿来的。”
熟人与传话人是同乡,据说这段轶事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随便打听打听便可知道真假。
至于说起为何知情不报,熟人连声说他也不知道传话之人假传自己是心腹之事。
“虽说风流成性,但好歹也是同乡,他又是个会来事的,说不准以后就入了贵人的眼,也能照拂兄弟一二。”熟人嘿嘿干笑着,说着又想起另一件事,“说起来前一阵子他神神秘秘地说他见到了大人物,日后必是吃穿不愁了……”
听到调查的人来回报消息的时候,二皇子没忍住摔了杯子。
那“心腹”之事仅仅只是冰山一角,二皇子叫人去查那个“心腹”时,老国师也让他彻查身边上下。
这一查别说反应慢了一拍的二皇子,就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老国师也被吓了一跳。
光是在老皇帝过世前找借口逃跑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更别提那些没查出来的、可能还埋藏潜伏在暗处的卧底。
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
这么多人同时掐着点逃跑,傻子都会意识到有问题。
“而且那些逃跑的都是习惯性小偷小摸或者是心性不坚定之人,没眼力见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把他们收买了。”
老国师怒极反笑:“我倒真是小瞧了花飞雪,真是好大的本事。”
别的不论,光看收买的人选分明就是早就知情。
私下里跟着二皇子的大多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辈,除了少数一些本身就有恩怨的,更多的还是渴望一夜飞黄腾达,本身就不是什么心性坚定、正直忠贞之人。
但大多数人都是有脑子的,选定了队伍就不会轻易跳队,给自己的选择唱衰。
能从那么多藏在暗处的人里Jing准地挑选出这些个墙头草威逼利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若不是知晓二皇子和花飞雪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老国师都要以为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合起伙来耍自己了。
二皇子脸一阵青一阵白,颓然地坐在原处,已是慌乱不已:“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怕是从一开始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
事已至此,再多打击二皇子这个废物也没什么用处了。
老国师收敛起脸上的恼意,沉着脸思索片刻:“看来现在也只能动手了。只要把花飞雪除掉——”
他脸上Yin狠之意一闪而过。
先前他没把花飞雪看在眼里,此刻倒是真的起了杀心。
二皇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忽的坐直了身子:“对了!我们还有底牌!”
-
“底牌”被关在后方某个山洞里。
山洞里早有谋布,桌椅床铺一应俱全,更像是个小型的住宅,深处藏着一些兵器和物资,当然后者是有专人看守的。
萧暮雨被绑在山洞里,除了活动不自由,其他方面倒是都好吃好喝的供着。
除了刚来时还有些慌乱,适应了一阵之后她的反应已经很平静了。
二皇子和老国师进来的时候,她正跟旁边的侍从商量着能不能换一壶热茶。
再看看桌上,瓜果皮扔了一丢,还有没吃完的糕点。
二皇子冷哼一声,觉得有些心理不平衡——他在前面担惊受怕,愁得头发都快被自己拽秃了,没成想这个“人质”倒是过得比他还滋润。
他瞪了眼侍从:“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