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月留下的玉碎荷包,他一直放在胸口的位置。
似乎这样才能给他少许的慰藉。
“少将军?”邱子进来送情报。
“又没吃饭啊。”
邱子看着送来的饭菜还是原样,不禁皱了眉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九月不知怎么样了?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谷抒深唯有给邱子才透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您要真想了,就自己去找找看看呗。”
邱子说。
“没有办法啊,我找到了他又如何呢?”谷抒深觉得很矛盾。
“少将军,属下觉得世界上没有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说没有办法,只是你还不够坚定而已。”
谷抒深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好的白九月,从一开始九月对自己就是完全的信任和投入,九月在乎过他是谁吗?在乎过他是否落魄是否尊贵?在乎过他的家庭是否低贱还是富足?在乎过他是将军还是士兵?不,九月在乎的就是谷抒深这个人,除却了所有外在的这个人。
而自己呢?你喜欢的是什么?谷抒深问自己。
喜欢九月的性别?不啊,我喜欢的是九月这个人,而不是九月以外的哪个人。
所以,九月是男子还是女子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喜欢的是这个人啊。
邱子说的对,哪有没有办法的事。
如果真的是足够喜欢,无非就是抛却所有,和九月长相厮守。
自己还是有贪念,丢不下这身戎装,丢不下儿子的孝顺,丢不下世人的眼光,却唯独狠心丢下了自己的白九月。
等这一场仗打完,他自己家国的情愫也就还了,剩下的,应该留给九月了。
第18章
白九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十天有余。
那天他走出来后,就晕倒了。
等他醒来,太婆门前的黄桷兰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
“娃儿,”太婆看着脱了形的白九月,不禁掉了泪。
以前的多么水灵的一个娃子啊,也才十天,瘦的不成样子,风一吹就要飘走似的。
白九月笑了笑,“太婆说的对,果然是劫,是情劫也是生劫。”
夜如墨染,月如梨花,白九月觉得身体轻的快飘起来了,他知道是自己的心空了。
“太婆,有吃的吗?”白九月问,“有,有。
我今天刚抓的兔子,肝还新鲜着呢。”
看着太婆递过来血淋淋的内脏,他却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了。
原来可以因为一个人把自己这么多年的习惯都改了,原来那么短的一段时间,也可以抵过那么长的岁月。
“吃不了吗?”太婆小心翼翼的问。
白九月摇摇头,接了过来,胡乱的往嘴里塞,压抑着自己强烈的反胃,那鲜血糊的一嘴都是。
他不能做白九月,他要变回小狐狸。
因为,做回狐狸,他就会无忧无虑了。
天空微微发亮,白九月还在努力的嚼着那块兔肝。
只是嚼着嚼着,他的后尾处开始隐隐发痛,然后不断的叠加,如翻江倒海般袭来。
他这一生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并未经历过什么痛楚,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他放风筝时被荆棘扎了脚。
可此刻的痛却比那荆棘痛一千一万倍。
“怎么这么痛啊”白九月蜷缩在床上,唇已经咬破了,这种痛蔓延至四肢,最后至全身,如同万蚁啃噬。
白九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何等的可怜。
是啊,还有比他更傻更可怜的狐狸吗?恐怕是这千万年来第一的傻狐狸啊。
花尾太婆在一旁看的心痛不已,连忙施法想要减轻,奈何古术法力太强,根本无法抗衡。
“九月,太阳快升起来了,你忍一忍,再忍一忍。”
花尾嘴里说着,心里却一阵阵抽搐,每天啊,她的小九月此后的每一天都会如此痛楚,每一天的痛楚都会提醒他那段情殇,还有比这更难过的事吗?“九月,吃糖吗?”太婆突然想起了他嗜糖。
“不吃了,不吃糖了。”
白九月终于忍不住了,蜷缩着,呜咽着。
太婆哆哆嗦嗦的从罐里抓了一把糖,“来来,吃了糖,就会好点。”
太婆把糖喂到九月的嘴里,九月把糖含在嘴里,不想却打了一个冷战,他无比恐惧的发现,他竟然吃不出甜味了。
那糖在嘴里,如同白开水一般,寡淡无味。
抓住太婆的手,白九月把那剩余的糖一并塞到嘴里,还是如同嚼蜡。
“我为什么吃不出甜味了?”九月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他没有了书生、没有了狐狸尾巴,现在竟然连这世间的甜味也尝不到了……太阳终于越过了地平线,当阳光照进洞子时,白九月才感到好受了些。
他整个人如虚脱躺在那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