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瑶吓了一跳,被春儿拉着往旁边躲开。
管事的见状忙跑过来询问,季青瑶看着落在脚边的灰烬,脸色难看,说了句无事。
季阳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过来,虽说与季青瑶关系不亲近,但面上也得做做样子。
“青瑶,可有吓到?”
季青瑶抬眸却没看他,而是盯上季明霞那张明显带着惋惜神色的脸。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们都在一起玩,谁知道你偏要站在这里。”季明霞不等季青瑶开口,抢先辩驳道。
“妹妹多心了,我并不曾说要怪你,”季青瑶露出一抹讽笑,冲季阳屈膝一礼道,“劳烦兄长替我告声罪,刚才受惊,我先回去休息了。”
季阳蹙眉,按着季青瑶以往性格,即便真受了惊吓也会忍着,何况今日除夕按规矩是要守岁的。但他又不好强留,万一季青瑶到父亲面前告状,明霞少不了一顿罚。
眼见着季青瑶带人离开,季明霞面上愤恨再难掩饰,“装什么装,不过扔到她面前一个炮仗而已,又没伤着。”
季阳听到这话不免头痛,妹妹也太不懂事了,季青瑶今非昔比,她若真有个意外,侯府少不得一场风波。
“你少说两句,这话让父亲听到了,定会罚你。”
季明霞撒娇道:“哥哥,你最好了,只要你不说,我看谁敢在父亲面前乱嚼舌根。”
她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大姑娘是主子不假,可她即便将来贵为皇后,也管不到侯府里来,哪有身为侯府主母的安氏说话管用。
更何况大姑娘都不曾说什么,他们这些人怎敢多嘴到侯爷跟前。
回到自己院里,季青瑶抱着汤婆子坐在软榻上,跟前站着春儿和雨儿。
暖黄的烛光映在她脸上,似蒙了一层光晕。
雨儿不明所以,看看垂首不语的春儿,再瞧瞧绷着脸的季青瑶,只觉气氛不对。
“怎么,还不与我说实话吗?”季青瑶冷冷地道。
春儿抬头与她对视,伪装的乖顺褪去,眸中的冷锐如乍然出鞘的匕首。顿时,雨儿明白过来,她们的身份暴露了。
“姑娘既已知晓,奴婢无话可说。”
呵呵,好一个无话可说!季青瑶头一次动了怒,霍然起身,指着门口愤然道:“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
在主院里,春儿踢走炮竹的利落说明她绝非寻常丫鬟,这样的人如何会到她身边?
季青瑶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萧瑾,她一直以为,萧瑾说的护她周全是指云太后的喜欢,还有石女官在平西侯府对安氏的敲打。
可在回来的路上,她想明白了,萧瑾直接派人到她身边做她的贴身婢女,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可不就是万分的周全吗?
周全到她的一言一行皆可被萧瑾知晓!
她就像活在玻璃房里的人,还有丝毫的隐私可言吗?
雨儿慌乱一瞬,立马上前解释道:“姑娘,主上派我们来是为了护着你,侯府里……”
无法自抑地红了眼眶,季青瑶强忍着不落下泪来,再次呵道:“出去!”
春儿拉住还想解释的雨儿,冲她摇摇头,随后两人沉默地出了屋子。
她们一走,季青瑶就似没了支撑,扭身趴在软榻上,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
为什么,萧瑾他为什么这样做,即便要保护,难道不该提前向她说明吗?
还是说他本就存着某种目的,要掌控她的生活。
他居然还要娶她为后……是了,她怎么忘了,萧瑾不是她在妙真观遇见的权贵公子,而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在皇帝眼中,她一个侯府女儿,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的呢?
越想越难受,季青瑶感觉自己走进了迷雾,孤单一人寻不到方向,周围的雾气翻涌,带来刺骨的寒凉和未知的危险……
厢房里,不同于春儿的冷静,雨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断念着“怎么办”“要怎么交差啊”。
她见春儿像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思翻出纸笔写密信,上前就夺了她的笔。
“都怪你,怎么就露馅了?你这一报上去,咱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春儿眼皮微垂,低声道:“那又如何,若是延迟了,责罚只会更重。”
虽说两人都是影卫营出身,但春儿是自小在影卫营长大,雨儿来时已经八九岁了,遇到事情处理思路很不同。
“傻啊你,你硬邦邦地跟上头说,转头就将咱俩调回去受罚,可若是求得姑娘原谅留下,能继续执行任务,责罚就能往后推,说不定哪天立了功,咱们就能功过相抵了。”
被调回去?春儿眼睛黯然下来,但仍反驳雨儿道:“你以为能瞒得了几天?除了贴身跟在姑娘身边的咱们两个,还有不知多少暗地里的眼睛。”
雨儿嘿嘿一笑,道:“平西侯回来了,外围影卫都得隐藏起来。咱们抓紧时间,姑娘心软,好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