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辛当朝长公主,忧思繁重久困心病这实在不是什么能宣扬的事。
至于这位章太医,乃是贺皇后从娘家带进宫,当初也是名满整个大辛的在世神医,如今进了宫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的专为皇后看诊。
自然,有俩个意外,一个是皇帝,一个便是嫡长公主永安公主李泉。
皇帝私人御医自然多的数都数不过来,章太医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会出现在御前。
而永安长公主便不一样了,长公主久于心病之事,整个太医署也只有章太医知晓了。
面对左嬷嬷的询问,这位胡子发白的老太医沉yin。
就在左嬷嬷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却只看到章太医摇摇头。
左嬷嬷心头一跳,急道:“可是之前不是说……”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太医打住。
章太医眼神复杂,手一抬,左嬷嬷的话就被截断。
章太医再没说什么,一副要离开永安宫的驾驶。
左嬷嬷不敢怠慢,立马亲自让身:“章太医您请。”
亲自送了老太医离开了永安宫,左嬷嬷泼有些失神的回到内殿。
只不过没有进去里面,而是在宫院外面停住了步子。
彼时,天色微暗,虽是巳时,可太阳被风雪遮挡住一点不透光热。
玉霞从里面出来寻找左嬷嬷,出来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左嬷嬷背对着她站在永安宫高高的宫墙之下,抬头望着天,久久不动。
玉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左嬷嬷,她心里一直以来,左嬷嬷可以是严厉的,可以是稳重的,也可以是慈爱如寻常人家中的老夫人,却永远不会如此,就是那么站着浑身就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忧伤。
这想法感受只是存在了瞬间,转而就消失不存心间了,当下玉霞也没多想,几步走上前。
厚厚的宫靴踏在薄雪上发出微微的吱呀声。
叫了声嬷嬷,没有得到回应。
“嬷嬷?”玉霞不仅又叫了几声,这次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左嬷嬷被这声音,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不慌不忙:“殿下如何?可醒了?”
玉霞犹豫:“还睡着。”
末了又补充:“而且似乎睡的很沉。”
玉霞是个心直口快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几乎没多想就问左嬷嬷:“嬷嬷,章太医那边可说了什么缘由?殿下是病了?”
“是。”左嬷嬷答她。
“什么病?”玉霞皱眉再度问。
“心病。”左嬷嬷淡淡的说,对于玉霞丝毫不避讳,私心里她一直把玉霞当做她未来的接班人培育的。
她总是想着,未来也许有一天她老去,老的都走不动路,满头白发那时候只能靠在廊子旁呆坐着闲说前朝的旧事时,那时候玉霞该顶上她的位置,成为永安公主得力的左膀右臂,替主分忧。
只不过这些左嬷嬷从来没对玉霞说过,从前没有,此刻也没有。
意料之中的,小姑娘在听到心病俩个字,惊慌又懵懂的看着她。
左嬷嬷这时候转过身,“走吧回去,殿下身边不可离人。”
“嬷嬷,那这病可有良药医治?”玉霞急急跟住左嬷嬷身侧,一边急急的问。
左嬷嬷从容的往内殿里面走,没有回答玉霞这个问题,就算玉霞几次叫她嬷嬷。
“嬷嬷?”
“嬷嬷?”
嬷嬷……
左嬷嬷心中悲苦,药吗?
良药吗?
自然是有的。
天贵之命,为凰之命。
当预言成真的那一刻,当凤冠霞帔的那一刻,当那一日起………
所谓之心病,自然剔却。
第67章
左嬷嬷和玉霞进来的时候,今善已经清醒了过来。
扶着额慢慢坐起来,吩咐其余的宫人:“好了,你们先下去。”
“是,殿下。”
只剩下左嬷嬷和玉霞了,今善这才忧心开口看向左嬷嬷:“嬷嬷,父皇为庆王府赐婚一事嬷嬷可知。”
“刚刚知晓,宫中都传开了。”左嬷嬷道。
今善急了,握住左嬷嬷的手:“那嬷嬷可知,父皇……这究竟是何意。”她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庆王受御前看重不是一朝一夕,陛下此番怕是试探。”
经左嬷嬷的提醒,今善顿时提壶灌顶,她想到了君心难测,想到了伴君如伴虎,可怎么就唯独没想到这一点了。
不错,试探。
就算再得皇帝看中,作为帝王永远不会真正的信任,位置越高就越心思复杂。
也许,皇帝早就有对庆王不满的当年,此番东窗事发,皇帝也许是要接这个机会试探。
即使是再不堪的额驸,是上赐,只要忠心的臣子那么再如何都不会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