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家里的墙壁空荡荡的啊,从前不是很喜欢洗照片么?挂的满墙都是,凌伊这样想着,却没有问出口,问出口很多东西就太昭然若揭了,一下子就让人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热心去照顾小乔了。
“那你还有自己洗照片么?”疑惑在胸口转了个弯,穿了个含蓄的衣服最后还是从心里跳了出来。
“没有了,”可望捧着茶杯摇了摇头,“要换地方的时候整理起来太麻烦了,丢了又心疼,就不再洗了。”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又觉得这样回答好像意有所指似的,可望顿了顿又欲盖弥彰地说:“而且现在现在网络发达,存在手机电脑里可以随身带着,方便多了。”
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都想避开晦暗不明的过去,还是聊现在吧,“怎么会想着养猫?”凌伊问。
“缘分吧,在路边被捡到了。”聊到现在的生活,两个人轻松多了,可望也就有笑容了。“你呢?怎么还在宿舍养起猫了?”
“也是缘分,被赖上了。”凌伊笑着说。
“你还真是喜欢黑猫啊。”可望感叹道。
“托宫老爷子的福吧,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是个魔女,等13岁的时候带着只小黑猫浪迹天涯的。”凌伊笑着说。
凌伊这个愿望可望是知道的,所以那年才从流浪猫救助站里带了那只满身猫藓的小黑猫回家。
“现在这只叫什么?”有点怀念又有点心疼,可望不敢问凌伊还记得那只早夭的小黑猫么,哪怕是自己一想到,都会像心口的一个水龙头被打开,滚烫的水砸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清晰的疼。
“你如果问大名的话,宿舍里的大家还没统一,不过大家都叫它小黑。”凌伊神色如常地回答。
真的成熟了很多呢,不过三年,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可望想,凌伊本就成熟早慧,好像又被拔苗助长地提前长大了一大截。
明明是个才21岁的小孩。
“其实,已经很足够了。”凌伊说。
可望疑惑地看着凌伊,年轻的女孩半敛着眉目,眼角眉梢却都浸着满足而怀念的神色,像村口晒太阳的老人,微阂着双眸回忆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沧桑却温柔。
“并不是永远在一起才是好结局的,能遇见,后来都变成很好的样子,也是好结局的,很喜欢的事物,也可以说再见的。”凌伊说,“是很艰难,但是如果怕痛就再也不敢喜欢黑猫了,那黑豆它知道了应该会难过吧。”
舍长曾经就说凌伊,好像很倔很死板的样子,其实很有韧性也很勇敢,在黑夜里手捧着星星,很知足很通透的孩子。
凌伊当时说,那不然呢,委屈都受了,还得不到成长,那也太亏了。
上菜了,龙井虾仁,这儿的特色菜,可望还记得凌伊很喜欢吃虾。
两个人又换了个话题,聊起了实验室的实验和凌伊即将到来的毕业。
只是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可望看着冷清的屋子忍不住发呆,回想着凌伊中午说的话。
好像只有她还和一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塞在沙子里逃避着现实,捂着眼睛蹲在原地等风沙过去,其他人,不管是凌宸还是凌伊都往前走去了。
他们或者放下过去离开,或者捡起过去往前,只剩可望一个人,还活在过去里,满腹懊恼和犹豫。
时不我待啊。可望想。
烈酒和梦境
13
可望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还在M市读研究生的时候,她和还是高中生的凌伊一起去南郊爬山,路过一个寺庙,两个人在佛前参拜,可望和凌伊都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但是家里的老人信佛,所以连带着她们在众多宗教中对佛教更亲切些。
扔些香火钱,虔诚地许个愿,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念想。
可望和往常一样祈求家人平安,睁开眼后问凌伊许的什么愿,凌伊说,菩萨每天都要帮那么多人许愿太辛苦了,所以她没许愿了,希望菩萨健健康康的就好啦。可望有点无语,这家伙明明就是不信这些才懒得许愿,于是离开的时候和凌伊闲聊问她:“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伊伊有什么愿望么?”
凌伊说:“如果真的有神仙的话,希望神仙保佑一直这样吧,爱的人一直都在身边。”
可望牵起凌伊的手,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话音刚落,身后的寺庙轰然倒塌,可望惊醒了。
虽然是梦,但是可望记得凌伊高中的时候每年许的愿望就是希望她和黑豆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后来可望离开了M市,去了遥远的欧洲,在罗马的时候去了那个特别著名的许愿池,池底是各式各样的硬币,可望也扔了一个,她记得她当时许的愿望是,希望上天保佑,不要再让人走近凌伊的心里最后又离开她了。
最开始,可望想为凌伊圈起个小天地,把风雨都挡在外头,最后没想到凌伊一生最难捱的苦和独,都是自己给的。
最后一年在海大跨年了,427的四个女生一起在宿舍煮火锅,还买了一打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