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被点名的苏晚满目错愕地接过签子,好在酒令刚刚开始,她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先不想怎么搪塞过去,本来她对自己能不能对上还是有点希望的,可偏偏到了她这里难度就上升了。第三个字,正好卡在了第三个,好歹也是接受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让苏晚想一想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都还比较容易,可偏偏卡在了第三个。
绞尽脑汁想不出学过的诗句里有哪些第三个字正好是“雪”,那剩下的就只能是自己当场作一句。这也让苏晚头疼不已,她比不得面前的这些女子,随口编一句压不上韵,恐怕会被这些人一通取笑的。
其实那人也是故意指名的苏晚,同时在心里暗暗道:传闻中的才女,应当不会让人失望吧。
苏晚没有上帝视觉,并不知道那名女子心中所想。不过现在眼看着众人都将目光投过来,她也没那个心思琢磨别人的想法,咬了咬牙,苏晚快速地拿起眼前的小瓷杯,猛地灌了一口。一番动作尤为突出,因为实在是太豪迈了。
苏晚居然对不出来,好些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苏晚只当做没看见,柳浅雪的目光也藏在了这些人当中,只是脸色比苏晚现在难看多了。
酒令转了几轮,期间不乏有人继续指名了苏晚。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苏晚干脆一直这么喝了下去,厚着脸皮坐在一边吃糕点,仿佛今天过来就是蹭口下午茶的,乐呵呵地欣赏起美人来。
毕竟气质摆在那里,这些小姐还是颇为赏心悦目的。轮到谁,苏晚就盯着谁看,然后她就发现身边的那位贺小姐嘴巴非一般的水润,说话时朱唇微启,可爱得紧,看得苏晚心猿意马。
也许是眼神太过露骨,或者只是太过明目张胆,说话一直温声细语的贺小姐突然拔高了音量,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道:“苏小姐看我作甚?”
苏晚非常不幸,第一次当流氓就被当事人发现,这种事情她毫无经验,下意识地眼神躲闪,果不其然地收到了贺小姐的第二次发问:“苏小姐一直看着我,不会是……”
贺小姐欲言又止,苏晚当即就要解释不清了,然而这时又有人站出来指责苏晚:“方才她也看我了。”
越来越多小姐说了同样的话,没有当众发声的则是和自己身边的好友窃窃私语:“好像她也看我了,你呢?”
苏晚越发尴尬,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二十几只眼,面前的小姐能一人独享一只,以保证刚刚苏晚可以一心一意地盯着她看。
甚至还有人恶狠狠抱着一只异瞳狮子猫,站起来说:“她还看了我的猫,看了好几眼!”
这个苏晚倒可以承认,可她只是看了几眼猫而已,她闺蜜都快把毛薅秃了她也没说什么。我呸,双标狗!
苏晚决定保持沉默,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插不上话,因为各位“受害者”正揪着这个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时令官及时提醒道:“小贺别插话,诸位也安静一下,签子轮到苏小姐了。”
贺小姐是得了令官的授意的,难怪她会突然在众小姐面前让苏晚难堪。令官适时打断,自己反倒成了好人,欠了苏晚好大一个人情。只可惜苏晚依旧沉浸在流氓眼神被发现的余悸中,没搞懂令官的言外之意。
众人在令官一句话下奇迹般地安静了,抱猫的那位也坐了下来,苏晚没忍住又看了一眼猫,然后猫就被她的主人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了。
收回目光,苏晚将右手搭在了杯缘上,等丫鬟将酒杯斟满。经历了几次对决,苏晚学会了怎么装*,即便是因为对不出来而喝的酒,也一脸云淡风气的样子,搞得最后有些人还以为她是在藏拙。有道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苏晚这般有才气却又不显露的人,反倒会让人更加佩服。
可惜此法不通,在这些闺阁小姐面前都不露才气,好些人都觉得她是过分自傲,看不上她们。因此,苏晚没有暴露学渣属性,反而在诗社里因为居高自傲树了敌。
灌了不知多少杯比八二年的红酒年份还要老的白酒后,苏晚总算迎来了结案陈词。令官又是长篇大论的一番探讨,抑扬顿挫的总结观点,最后再升华主题,诗会就这么结束了。
苏晚虽然醉得脸色通红的,但脑子还清醒得很,只是觉得身体十分沉重,不想动弹。并且,她好几次感觉自己要说出心中所想,连笑声都不受控制地变得接地气,像刚学会鹅叫的雏鸟。
以闪电树懒的速度站起身准备离开时,苏晚隐约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她:“不如将她逐出诗社算了。”听到这话,苏晚反而有点说不出的轻松。
今天她也醒悟了,这群女子跟自己不是一类人不提,她还不是人。并不是她看不起凡人什么的,她只是不想看着自己另一半慢慢老去,或者费劲找什么方法让她长生,可以说她追求的是变相的门当户对了。
被丫鬟扶着刚走没多远,柳浅雪跟了上来。
“你不识路,我带你去找你那丫鬟吧。”柳浅雪道,还十分热情地挽住了苏晚的胳膊。苏晚无可无不可,其实让丫鬟带着自己去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柳浅雪这样作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