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一手微不可查地将一缕鬓发拢到耳后,她说:“无妨,害得小姐没了丫鬟伺候才是我们的过错。”她转身对着落后一步的丫头,“悦儿,去找个手脚麻利点的丫鬟过来,负责服侍苏小姐。”
如此倒是解了苏晚的困境,只身一人到这陌生的地方,她怕不懂规矩坏了事,现在有这边的下人帮忙照看着,她心里也安稳些。
苏晚认真地道了谢,又嘱咐倚晴不要乱跑。每次用这种口吻吩咐倚晴的时候,她总有一种用可爱的语气和小朋友说话,但其实小孩心里却鄙视得很的感觉。
倚晴被那名叫悦儿的丫鬟带走了,苏晚揉揉脸,跟在那名柳小姐身后进了轩雅居。里面修建的时候工匠仿佛没有标尺,小路七弯八拐,苏晚担心自己的腰都扭垮了,终于看到一片开阔的水域。
四人一起乘坐一名老伯摆渡的小舟,到了湖中央的一个小岛上。岛上临水建了一个二层的小楼,在苏晚看来应该算是“海景房”了,不由得感叹这些人真会享受,却忘了自己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小楼的牌匾并不是往常所见的金漆木匾,而是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这座建筑的名字——“映景楼”。只是苏晚觉得这更像一块巨大的墓碑,这个想法让苏晚在夏阳酷暑中后背一寒。
苏晚绅士地落后一步,让柳小姐先行进入了小楼。等她踏进楼内时,里面已经有好些人或坐或站地等候闲聊,其中不乏刚才她遇到的几个面孔。
柳小姐一直是一副气定神和的样子,她照顾着苏晚的情绪,贴心地领着苏晚介绍给那些人。名字太过拗口,又不明白具体是那几个字,苏晚最后印象最深的还是身边这位女子的闺名——浅雪。
啧啧,当真风雅,苏晚暗暗感叹道。
第14章 诗词歌赋
水榭之内,亭台之上,长桌摆满了各色瓜果,四周种着淡色素雅的茶花,远远能听见从岸边传来的丝竹之音。不过,那些人可比这个地方有趣多了。
最终苏晚还是没记住那些冗长的名号,一直保持着职业假笑对上来打招呼的人点点头。幸好那些人更多的是坐在远处偷瞄,介绍到了也就是微笑着点点头。官家小姐都是相熟的,苏晚作为富商子女不尴不尬地走在这些人中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进宫面试的秀女。
很快,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落座了,苏晚也终于得以休息,坐在位置上打量起相谈甚欢、言笑晏晏的众女子。
好久没看到这么多女的,可惜每一位小姐都包得严严实实的,连脖子都看不到,更别说腿了,难不成她真的要和他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当然,事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姐们聊的都是女红、首饰和化妆,她一个也不懂。更别提这个世界的化妆和刺绣技术,就算聊的不是琴棋书画这些,也十分令人头大。
不一会儿,聊天的声音逐渐降低,苏晚明白这是开始进入主题了。众人被伺候着净了手,接着丫鬟鱼贯而入,上了酒水和点心。其中一名头戴梅花簪的女子突然起身,右手做了一套极为复杂的动作,苏晚正担心她要把自己一根麻花时,才见她拿起手边的酒杯,开口道:“诸位,今日是梅花社成立以来,首次迎来了新人的加入,我们先来为这份新的血液敬上一杯酒。”
苏晚虽然没参加工作,但莫名觉得这跟公司年会或者更贴切的,团建差不多流程。苏晚不傻,自然没有让老人给新人敬酒的说法,她赶紧站起来,连说了几句不敢和客气,再衣袖半掩地喝了满满一杯酒,这事才揭过了。
没想到她还这么年轻,就要接受酒桌文化的痛打,这一刻她十分同情自己的遭遇。
梅花簪女士从身后的下人手中拿过一个紫玉签筒,开始主持接下来的流程。苏晚直接略过了她那长篇大论的之乎者也,费劲地听懂了最后一句。大概就是诗会的正题——行酒令。
这群人怕是每个都饱读诗书的,一上来就要行飞花令。飞花令是雅令,规则是确定一个特定的字,再让人背出含有那个字的诗句。并且,该字在诗句中的位置要按照发言人的顺序。比如“花”这个字,第一个人需要说出一句以花开头的诗句,而第二个人的句子则需要将花放在次一位,以此类推。
不用过多言语,其他人就直接默认簪花的那名女子为令官,由她说出第一句。令苏晚感到困惑的是,签子居然不是随机抽的,而是一根根放平摆在那里让令官直接挑。
“雪照山城玉指寒,一声羌管怨楼间。”令官拿起一根签子,道出了头一句,而这句借用的是前人的诗句。苏晚余光里看见,身边的柳浅雪不着痕迹地瞥了令官一眼。她也有些不能理解,明明还是大夏天,这地方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却还偏偏要用“雪”这么不应景的一个字。
从令官的右首接下去,每个人按顺序说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字为“雪”的诗句。苏晚原本按着人头数好了位置,她了解过一点儿玩法,知道她那里正好是第六位,而她直接喝下那杯酒也是说得过去的,谁知这游戏规则她只弄懂了一半。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