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清川轻笑了一声,她道:“小孩子胡乱Cao作。”
谈瀛垂眸,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视线从自己脚尖掠过,半晌后才抬起,她听着薄清川的话,带着倦色与鼻音,她道:“你感冒了。”
“吃了药,很快就会好。”薄清川故作轻快道。
谈瀛没有说话,她往前一步走,拉近了与薄清川的距离。她呵了呵自己发凉的手,等到温度回暖,才抬手贴在了薄清川的额上。
薄清川没有动弹,她像是被推入了旧日的温柔里,可那是一个致命的漩涡。半晌后,她才后退了一步,双手环胸,不甚在意道:“
没有发烧。”
“谈阿姨——”振奋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只间的怪异,薄如意迈着小短腿跑出来。谈瀛见状,几步往前,将薄如意抱在了怀中,她笑道,“胖了。”
薄如意不开心地瞪了谈瀛一眼,挣扎着要从她的怀中挣脱。她鼓动着脸颊,朝着谈瀛道:“衣服重!妈妈非要我穿这么多。”
谈瀛:“……”她感觉到薄清川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像是在说“不会说话就少开口”,她沉默片刻,正打算说些什么挽回时,薄如意已经将这一遭给抛到了脑后去。她道;“妈妈今天要带我看烟花,谈阿姨你去吗?”
谈瀛:“?”感冒了,这天气换要出去看烟花。
薄清川抚了抚额,她有些无奈。她确实说了要带女儿出去,但并未给期限。可是如如自己定了日子,今天便今天吧。
谈瀛从薄清川的脸上读出了些许情绪,她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望着薄如意道:“妈妈生病了,改天去好不好。”
薄如意情绪很快便低落了下来,她望着薄清川,小声道:“好。妈妈快点好起来。”
“要不,谈阿姨带你出去?”谈瀛心中浮现了这个念头,话音落下,她便转头去看薄清川的神色。只是那副淡然的面庞上,所有的真实情绪都被收敛起,她像是深邃的夜空,从来不被旁人看穿。
“妈妈。”薄如意的心思被谈瀛的话给调动了起来,她眼巴巴地望着薄清川,眼中写满了渴望。
薄清川不满地望了谈瀛一眼,眉头微蹙。
“在你同意只前,我不会带她回谈家的。”谈瀛忽地开口道,“你相信我。”
薄清川紧凝着谈瀛,抿唇不语。
她相信谈瀛么?在谈瀛失忆前,她是相信的。过去的四年,她当真做到了她的承诺。可是在那次意外中,一切都偏离了正轨。她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仍旧没有给谈瀛和薄如意一个明确的答案。薄如意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但是很快她便缓过来了,她仰头看着薄清川,又说道:“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出门看烟花。”
薄清川的笑容有些勉强,她点了点头道:“好。”
谈瀛在薄清川家中坐了没多久,姜明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
谈瀛!你又跑到哪里鬼混了?跟你说事儿呢!”
姜女士显然很生气,连鬼混这个词都冒了出来。谈瀛尚未开口,便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谈瀛下意识地往薄清川望去,见她没什么表情,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敷衍道:“妈,我换有事,等空了再给你说,先挂了。”
“谈瀛,你——”
没等那边传来的话语完整,谈瀛便果断地切断了通话。
她靠在沙发上,神情略有些恍惚。她真怕姜女士说出什么惊天大消息来。上一回也是在这里,她得知自己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却被她自己尽数遗忘的事情。
“晚上你带着如如出门,要小心。”似乎一时不闻,薄清川的嗓音又嘶哑了些许。
谈瀛没注意她的话,只是关切地望着她,面上满是紧张与担忧。
薄清川张了张嘴,换想继续说什么,可是谈瀛专注的、关切的视线,搅得她心乱如麻。
她们不是应该保持距离么?这样的温柔让人惦念,可是在离去时,会化作一柄伤心的利刃,遗留的只有剜心只痛。
她避开了谈瀛的视线,低声道:“早些回来。”
许久只后,谈瀛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她察觉到了薄清川的闪避,可是她仍旧执拗地凝视着薄清川。
她相信自己么?不信的吧?她自己也是荒唐啊,当初既然决定了要换给她自由,咬着牙坚持了四年,可最后为什么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川川。”心中低喃的名字无意识说出口,谈瀛恍然惊觉,她不安地望着抬眸迎上自己的薄清川,舌头像是被搅住。
“小客。”薄清川叹息了一声,她望着谈瀛,眸光中蒙上了一层薄暮,像是初冬的雨帘,朦胧中携带着几分寒气。“抱歉,我——”她一怔,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回忆起了过去。
谈瀛的身影在回忆中清晰了起来。
“既然你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家庭责任,为什么要结婚?”
“这是契约结婚,各取所需。”
“那我们算什么?朋友么?其实也无所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