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不明?”她忽然后知后觉,“你刚刚是在说我吗?”
柳霜打断,朝她招招手:“期欺,过来。”
沈期欺楞了一下,很快被她带跑了注意力,整个人抖了抖。
师姐很少在人前叫她“期欺”,乍一听,还有点rou麻呢!
她忍不住热着脸,屁颠颠地朝柳霜跑了过去,乌亮的马尾在身后摇来晃去,整个人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
柳霜看着她,视线越发深沉。
沈期欺一路跑到柳霜身侧,习惯性地贴着她停住脚步,仰起脸,双眼明亮,嘴里软绵绵地喊:“师姐。”
柳霜沉寂的心忽然像被羽毛搔了一下。
她不喜欢与人接触,就算是贴身服侍的侍女,也不敢离她这样近。
但现在,不知为何,自己却并不反感沈期欺的靠近。
柳霜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我有点生气了。”沈期欺鼓起脸,说。
“……为什么?”
“我感觉你和司徒云一起针对我!”
柳霜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沈期欺与她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个女人,应当是狡猾又虚伪,用尽计谋将周围的人玩弄于她的股掌之中。
她现在故意扮得这样娇憨可爱,莫非是又想再戏耍自己一次?!
见柳霜盯着自己不回答,沈期欺戳了戳她的手臂,疑惑:“怎么了,你干嘛不说话呀?”
柳霜看着她,垂眸道:“期欺……”
沈期欺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脸红道:“你别这样喊我!”
柳霜顿了顿,试探道:“小师妹?”
沈期欺总算舒服了,点点头:“嗯!”
柳霜的神色更复杂了。
从前,沈期欺不喜欢被这么喊,她感觉是自己在轻视她。
柳霜于是又喊了一次:“小师妹。”
沈期欺毫无异样,眨眨眼:“嗯?”
“小师妹。”
“嗯?你怎么了?叫那么多声。”
“……无事。”
沈期欺盯着她,一脸深沉:“我看,你今日很奇怪啊。”
柳霜目光一暗:“是么。”
没想到,沈期欺伸手摸摸她的脸,疑惑地说:“难道是婚前恐惧症?”
柳霜:“……”
石化的司徒云终于活过来了,他看着沈期欺对柳霜没规没矩动手动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大胆!”
“你又怎么了,”沈期欺转头看他,“是早上没吃饱吗,话这么多。”
司徒云:!!!
他要气死了,这女人怎么这么会呛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偏偏他拿捏不准柳霜的意思,也不好回嘴,只恨恨道:“我觉得某些人好像没有自知之明,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他在暗示沈期欺德不配位,柳霜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看向沈期欺。
没想到沈期欺点点头:“没想到,你的自我定位还蛮清晰的。”
司徒云:???
“你听不懂我在说谁?”
“我觉得你在说自己啊,”沈期欺道,“难道不是吗。”
司徒云咬牙:“我觉得不是!”
沈期欺:“哦。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司徒云:…………
“师姐,我吃饱了。”沈期欺半倚在柳霜身上,扯了扯她袖子,刚才浑身是次的样子瞬间收了回去,服帖又乖巧地说,“我们走吧。”
柳霜看了她一眼,道:“好。”她又对司徒云道,“你先回去吧。”
司徒云只得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把地板跺得震天响。
柳霜又问沈期欺:“你想去哪里?”
沈期欺打哈欠:“回房间吧。”
回到房间,柳霜便看见沈期欺慢慢向大床走去,整个人往柔软的被褥上一扑,然后打了个滚,躺平,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像咸鱼一般面无表情地呼吸。
柳霜:“……你不想去别的地方吗。”
沈期欺平躺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语气毫无起伏:“你不是不让我出去嘛?还说除了清礼派,哪里都不能去。”
柳霜一顿。自从征服魔域以后,她许久没有回青峰了,那里已经被自己毁得面目全非,再没有什么去的必要。
“对了,我们下次去百草园要不要告诉长药师父一声?”沈期欺忽然说,“虽说他不愿来魔域,但毕竟要成亲了嘛!他作为‘高堂’,肯定得来参加的。”
柳霜心中陡然一惊:长药道人还活着?!
她用一种从未见过对方的目光打量着沈期欺,试着找出一点点可循的蛛丝马迹。
成亲、奇怪的沈期欺、还活着的长药道人……
沈期欺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