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风声,于烈匆匆从门口赶来,把气急败坏想要动手的沈母给拉住了:“姑姑你先冷静一下……”
沈父也终于赶到场,拉着沈母斥道:“你在干什么!这是人家的结婚宴,你非要搞砸是不是?”
“那你倒是问问你这个好女儿都干了些什么?”沈母被保安架着,拉拉扯扯间一手指着沈期欺,语气咄咄逼人,“你去问啊!”
沈父脸色难看,沉声道:“外面多少双眼睛看着!有事不能回家再说?”
沈母Yin阳怪气:“你问问她想回去吗?她现在每天都在外面乱搞,现在还给你带了个女朋友回来,乐不思蜀了吧?”
沈期欺忽然大喝道:“够了。”
正欲争执的两人下意识地闭上嘴。
一时间无人出声,只剩下笃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会场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踩着高跟鞋款款走来。
白炽灯下,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多了几分易碎的脆弱,惹人怜惜。
沈期欺望着他们,平静地开口:“妈。”
沈母忍不住讥笑:“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妈。”
“当然记得。”沈期欺笑了笑,“反正,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一声妈了。”
两人脸色一变。
“你!”
沈父皱眉道:“沈期,你在耍什么脾气?怎么跟爸妈说话的?”
“从高中毕业起,我就已经开始独自赚学费和生活费,一直到现在为止,没有麻烦你们出过一分钱。”沈期欺说,“不论是经济还是人格,我和沈家早就一点瓜葛也没有了。”
“你听听看,她在说些什么鬼话!”沈母尖声道,“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必须听我的!我生你养你到十八岁,现在长大了,以为搬出家门就能飞了?做梦!”
沈期欺长睫微颤,淡淡地说:“所以我刚才没躲啊。”
很久以前,沈郁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和父母的关系远有现在这般恶劣,但只能说是不咸不淡,不亲近也不疏远。
她们家与寻常人家不同,别家的孩子天天缠着父母出去到处玩,她在家里却像个暂住的客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引起主人的反感。
乏善可陈的童年里,忙碌上班、匆匆来去的父母占据了大多数的篇幅,几乎无暇关心她的想法。小时候,沈期欺一个人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天空下层层叠叠的晾衣绳,思考着关于“家”这个字的意义。
她原以为是自己的性格不够惹人喜爱,或者是父母只是不喜欢小孩子而已。
直到沈郁出生后,享尽了一切她从未受到过的宠爱。
单人房间、崭新的玩具、赶时髦的各种球鞋……不论他提什么要求,父母都尽量满足,时常带着年幼的弟弟到处玩,留下自己一个人看家。
她就像个微小而透明的萤火虫,在夏夜的群星照耀下渐渐暗淡。
沈期欺去外地上大学的那一天,母亲久违地拉着她的手,眼眶shi润。
她心中一动,听到的却是母亲要求她毕业后趁早工作,好替弟弟分担私立学校昂贵的学费。
“等你以后嫁了人,找个好夫家,还能帮衬你弟弟一把。”父亲也跟着说,“等我们死了,遗产都在你弟弟手里,你要和他打好关系,互相帮忙,知道吗?”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血缘,不过是一些人眼中无用的借口和虚伪的爱。
“我本来是不想来参加的,不过想想,不如趁今天和你们说清楚。”她轻轻扬起嘴角,双眼明亮如星,字字清晰,“这一巴掌,算是偿还过去的生育之恩。从现在开始,我和沈家谁也不欠谁,以后出了事情,也千万别来找我。”
谢邀,我和女朋友现在过得很幸福,勿cue!
说完,沈期欺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开。
身后,沈父勃然大怒:“沈期!”
沈母和保安拉扯着,暴跳如雷:“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沈期欺充耳不闻,沈郁却不死心地跟上来,讷讷道:“姐,你怎么可以那么说话啊……他们可是爸和妈诶……”
沈期欺偏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
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沈郁,你知道吗?”
沈郁迷茫道:“啊?”
沈期欺看着对方,启唇道:“世界上最没资格说我的人,就是你。”
沈郁被她冰冷的眼神刺了一下,心悸地停下了脚步。
解决完毕,沈期欺只觉一身轻松,大摇大摆地拎起座位上的包,朝柳霜笑道:“师姐,我们走吧。”
柳霜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她,微微颔首。
“表哥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沈期欺起身向于烈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我们这就走——”
就在这时,沈母竟然大力挣脱保安的桎梏,表情狰狞地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