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就、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步远推开易行,脸红的都快爆炸了。
“我知道了,我不逼你了,以后我天天送你回家。”易行看着步远红透的脸颊,从身后笑着追上去。
“哦!”
看到步远并没有拒绝,易行瞬间笑开了,连带着一整个星期,脸上天天都带着笑,笑的班主任都觉得他莫名其妙,觉得是不是应该给学生们减减压,一个个的都学傻了。
两个少年小心的护着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和心中的那点小秘密,活在自己筑建的小小幸福里,直到那天传来的易行打架的消息。
一上午步远身边的位置都空着,步远惴惴不安的捂着发疼的胸口,发了短信打的电话易行也都没回也没接,直到下午班主任非常生气的站在讲台上跟他们说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打架闹事,你们都不长心的吗?”
放学后,步远循着记忆走到易行之前跟自己说过的他家的位置,看到易行一脸不爽的肿着脸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
步远心疼的抚上去,“为什么打架?”
易行抬头看到是步远,拉着他的手进了屋里,“我没事,他们嘴太臭,活该被修理。”
“可是你这脸不也被修理的挺惨?”步远指了下他红肿的脸。
易行不服气,“那是你没看到他们,估计他们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步远摸着又开始疼的胸口,又心疼又好笑,“你还挺骄傲?”
“那当然了”发觉到步远的脸色不对,易行忙扶着他坐下,“怎么了?心口疼吗?用不用去医院。”
“没事,老毛病了,歇会就好了。”步远压着越来越疼的心口安慰道。
“那你赶紧过来躺会。”易行扶着步远进了他的房间。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步远恍惚想到去年夏天,两个一起坐在桃树下复习功课,最后不知怎的,竟然睡着了的时候,记得当时还有邻居女孩儿打趣来着。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灯光下步远的侧脸看着特别柔和,易行看痴了,竟怔怔的亲了上去,两人越缠越紧,易行感觉血气翻涌,整个人都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水,控制不住的想要把步远整个淹没。
步远心脏不好,所以母亲从不让自己做任何稍微剧烈点的运动,甚至训练步远不能有过于起伏的情绪,所以才导致步远如今温吞如水的性格。
可是现在,步远感觉自己像刚跑完了八百米赛跑,浑身燥热,心脏剧烈起伏不定,像随时都会跳出来,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觉察到步远异常的反应,易行才冷静下来,发现步远疼的汗如雨下,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才急忙背起步远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易行才抖着手给步远的妈妈打了电话,两人等医生给步远吃了药之后才叹气的跟他们说话:“不都跟你说过了,不能让步远情绪太激动,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这样他会死的。”
李医生可以说是看着步远长大的,所以情绪上有点激动,说话也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听到医生的话,易行红肿的脸变得异常苍白,脸色比病床上的步远还要难看。回到病房门口,步远的妈妈叫住易行,“孩子,步远的身体你也看到了,离开他吧,他真的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如果将来你们之间再有什么问题,他会死的,不如就趁现在赶紧放手,省的将来大家都更痛苦。”
“阿姨,你都知道了。”
“那天在病房门口,我都看到了,我比谁都希望步远幸福,所以当时我没有干涉,可是事实你也看到了。”
“对不起阿姨,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易行如同丧尸般的走了,而且走的非常彻底,几天后步远出院去学校,才听说易行转学走了,回了北京。
走了?北京?步远不是傻子,从母亲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大概懂了易行为什么会消失,步远没有责怪她,甚至没有质问过一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妈妈为了自己究竟放弃了多少,步远比谁都了解明白。
在深夜特别想念易行的时候,步远就会自我安慰道,其实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这样如果自己死了,就会少一个牵挂痛苦的人。
但是唯有母亲是自己割舍不下的人,因为自己,几乎毁了她的一生,在每一次被医生从死神手里救回来的时候,步远的心里其实是有恨的,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这么折磨自己,如果自己早点消失,那所有人都会解脱,虽然会有短暂的痛苦,但是最起码不用天天这么胆战心惊的生活着。
睡觉前,步远又看了会儿窗外,发现又下雪了,真好,雪花一点点覆盖着远处的房屋,世界又一点点变成雪白的,那么干净又美好!只是不知道,另一个城市的易行看到了吗?
拉开窗帘,易行才发现外面变成一片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