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凡:那还是不了。
“请两位保重身体,不要着凉生病。”许见凡真诚地说道。
温时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一定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接着莞尔一笑,用着最迷人的笑容和最好听的声音说出最残忍无情的话,“因为这样才能帮我赚更多的钱。”
许见凡:“……”
温时雪你这个无情的资本主义!
秦蓁:“……”
她还真是不忘初心啊。
云层浓重的深冬夜晚又一次下起了雪,漫天细细白白的小点悠然地飘着,轻飘飘地落在了没有什么图案的深蓝色伞顶。
咖啡店就在酒店外不远处的商业街,不需要开车,走个几分钟就到。温时雪把嘴埋在围巾里,埋头走在已经清扫过一遍的街道上,微微露出的鼻头冻得有点发红,像是被人沾了一手指的脂粉。秦蓁不禁催促她走快一点,生怕她真给冻着凉感冒了。
温时雪踩着地面上的薄雪,低着脑袋看了看秦蓁空出来的那只手,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小拇指不受控制地悄悄勾了过去,双目紧紧地盯着,就像是个打算做坏事的小孩。
但秦蓁就和野兽一样机警敏
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扣住她的手腕,反给她把手插回了她自己的风衣兜里,还点了她一句:“在外面,不许胡闹。”
温时雪非常可惜地发出一声叹息:“不是胡闹,是想牵你。”
她道:“我不能光明正大地牵你,都害蒋蕊误会我们不是一对了。”
秦蓁白天和蒋蕊说的话已经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温时雪,好的坏的,让人发笑的,她都记得,甚至暗暗在心里记仇,想着得找个机会收拾收拾蒋蕊,省得她又犯贼心纠缠秦蓁,挑唆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一提起蒋蕊,秦蓁的脑子里就自动播放着蒋蕊今天说的那些话,还有蒋蕊的那个问题——配不配得上。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真的能配得上身份显赫的小公主吗?
如果是从前,她的答案一定是否,但随着和温时雪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后,否定的答案开始被一团迷雾所笼罩,变得模糊不清。
她难道就一定配不上温时雪吗?年龄、身份以及性取向,她和温时雪之间的差距真的远到不可逾越吗?
她一向是个理智的人,这么多年的工作让她习惯了站在理性的角度去思考每一件事,因此她才能在温时雪不管不顾告白的时候,再三提醒她年龄的问题,并在交往之后经常抱着爱一天是一天的悲观心态走下去。
交往初期的她,可以说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要和温时雪走完一辈子,干脆就把自己当作温时雪初尝情爱的试验品。
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有爱恨痴念的,她的理智开始被喜欢温时雪的心消磨,情不自禁地想霸占温时雪更久,又或者说温时雪给了她年轻活力的冲动,让她也会开始想她们更遥远的未来,想一个属于她们的家——不需要多么温馨美好,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于是她开始在理性和冲动之间徘徊,理智告诉她,温时雪不跟着她能有更好的生活,冲动又在叫嚣着要把温时雪的一辈子都包揽了,亲手把完满和幸福装饰在她的人生里,不给别人一点机会。
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配不配”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了。
她抽回神,安抚性地宽慰了一句:“不需要她觉得,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温时雪却说:“不,我就是想让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她没秦蓁那么纠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何人都无法左右她的想法,连亲生父母都不行。
她喜欢秦蓁,喜欢到想要向别人炫耀,喜欢到想告诉所有人这是她的人,不许有一点想法。甚至喜欢到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从恋爱到结婚再到白头,一个流程都不少。
这个想法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在和秦蓁的相处中日积月累下来的。秦蓁站在厨房里为她做饭的背影,板着脸不给她喝太多可乐的样子……还有今天看见她没戴围巾就匆匆扯下自己的围巾给她的样子,无一不让她痴迷依赖。
她没办法不去喜欢这样的秦蓁,更无法想象秦蓁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对别人好的样子,那就像空气被剥夺了那样令她感到窒息。
她微微仰首,眼中好像有星星,亮得动人:“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牵着你的手给所有人看,到了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和我才是天造地设一对。”
秦蓁微怔,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击中了她的心脏,盘桓在她身上的迷雾都被温时雪的自信和期待尽数驱散,显出骄阳般灿烂的光芒——她突然有了答案——她也可以配得上她,哪怕需要穷尽所有也无所谓,因为她值得。
秦蓁缓缓地笑开了,破天荒地伸出手去,爱怜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温时雪的脸庞。这会子街道上没什么人过路,昏黄的路灯无声地落在她们身后,显得世界都空空荡荡的,但她的心情却无比的充实舒畅。
能无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