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这阵儿身子又好转,时常在院子里转悠。听师傅这么说,想来也是,便放下心来。这日师傅出门采药去了,林妙妙思索了一会儿,从匣子里拿出些铜板来,打算进城去买些糕点回来。
往日都是馒头陪着进城,怕她贪吃,这次馒头久久未归,她忍不住想自己进城去。又担心被薛笠的人发现,便戴了顶幕篱,慢慢悠悠往城中去了。
这天气暖洋洋的,晒得人身子也慵懒许多。走到城中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因为林妙妙知道师傅一般采药都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所以她并不着急。先去了点心店买了两盒点心提在手里,感兴趣地看着街边的小玩意。耳边小孩咯咯笑着,她一眼看过去,见那婴孩穿得干干净净,大人手里摇着拨浪鼓,一摇动他便笑,很是可爱。
林妙妙也跟着笑。目光触及到抱着婴孩的人,却愣住了。
那人,竟是她的二姐,林月月。那这么说来,这孩子应当是二姐的孩子了。林妙妙鼻子酸楚,隔着幕篱看着两人。
她其实很想见二人。只是这样一来,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来了数次也不敢现身。没想到却在此地遇见了。
“这孩子,真可爱。”她伸手去握那小孩的rou手。小孩也不哭不闹,好奇地看向她。
林月月听见她的声音也愣住了,道:“你是,妙妙吗?”
林妙妙道:“妙妙是何人?我叫却雨,自小居住在乡下。姑娘应当是不认识我的。”
“却雨?”林月月看向那层薄薄的白纱,道:“你是妙妙,你一定是妙妙,对不对?妙妙,你回来了?”
林妙妙改了容貌,却改不了声音。她伸手轻轻将白纱一侧撩开,让林月月恰巧窥见她脸上的红色印记,道:“姑娘大约认错人了。我因相貌丑陋,故此不愿轻易示人,还望姑娘莫见怪。但我的确不是姑娘所说之人。”
见小nai娃目不转睛盯着她,便又用手指轻轻戳了戳nai娃的脸蛋,逗弄她。又问林月月道:“这小娃真可爱,倒叫我有些走不动路。可否叫我抱抱她?”
许是她声音像林妙妙的缘故,林月月没那么重的戒备心,将孩子交到她手中。林妙妙一抱到孩子,那小nai娃便又咯咯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林妙妙想了想,腾出一只手拿了一个东西出来,放到孩子手上。那孩子高兴地手舞足蹈,手里的东西便跟着发出叮咚的响声。
是个银制的小饰物。中间是方形的镂空,里面装着强身健体的药草。下面几个小铃铛,煞是可爱。
“喜欢不喜欢,小家伙?”林妙妙逗弄着孩子,笑眯眯问道。
林月月见状伸手把孩子抱回来,又把孩子手里的东西递给林妙妙,道:“小孩子,玩玩倒罢了,哪里能收你的东西。”
林妙妙摇头,道:“我与她投缘,便送给她个小礼物,又有何妨。总之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戴着玩玩罢了。”她又把东西挂在孩子身上,笑了笑便走了。
林妙妙打算再去给师傅买点他喜欢吃的。城东的卤味适合下酒,她打算到那里去。
林月月抱着孩子,方才她倒还真的以为是林妙妙。只是一见到那张脸,完全陌生,根本与林妙妙没有丝毫相干。她纠结了一会儿,坐着马车去宋府。这次主要是为了林楚楚的事。
到了宋府门口,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林月月抱着孩子,走到大门口,对门房道:“麻烦通报一声,我想求见你们家少爷。”
那门房认得林月月,但却有些犹豫,只因为林月月身后站着一人,也是求见宋眠的。只是宋眠不大爱见此人,往往找理由搪塞了。不想这次林月月和这个人撞在一处了。
那人见门房看着他,心里明了,道:“既是你家少爷不便,我便改日再来。”
他看了一眼身旁带着孩子的女子,略有些印象。茶叶商人顾齐的家眷,林妙妙的二姐。他退了两步,鼻尖却飘来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味道?
他停住脚步,目光落在婴孩手中把玩的东西。
“敢问林姑娘,这是从何得来的?”这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薛笠。他此前向宋眠讨了药材,宋眠没有亲自见他,却着人把药材送了过去。当然,这钱自然是该收便收,丝毫没有手软的。
经此一遭,薛笠也算是遭了大罪。眼下病体初愈,便找上门了。他始终觉得应当同宋眠说一说自己发现的事情。
虽然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派去的人再也没能够找到那对男女的踪迹和下落,以及林中的房屋,但这样一来不是更诡异了吗?
想起那日在宋府碰见的肖似林妙妙的女子,他也迟疑过,但是他还是来了。
林月月看着他,心中无甚好感,冷淡道:“不过小孩儿的把玩之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她知道门房的为难之意,正打算着待薛笠走后再入府。薛笠不但不走,还在这里问东问西,让她十分不耐。
薛笠并不见怪,温声问道:“这东西,可是一位姑娘的物件?”他想起来为什么熟悉了。他独自去林间寻人的时候,最后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