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月静默了。
怎么就心细成这样了呢?
林云姝继而笑笑:“噢,是我忘了,殿下的美人缘是顶好的。”
“逢场作戏还是真心实意,似乎也不太重要,”鎏月慢悠悠地帮她染小尾指,“所以这美人缘,我的确是乐意有的。”
“可听闻景临宫最近却是不如以往热闹了。”
鎏月:“刚送走一个可心的,倒也不急着添人。”
林云姝:“既然不舍得,为何要送走。”
鎏月端详手中托着的如被红珊瑚点缀了的五指:“真美。”
林云姝微微一僵,片瞬后轻缓地收回了手。
鎏月这才开始回答她的问题:“我为何要将她送走,你心里总不会什么都察觉不到吧?”
林云姝自然是心领神会的,然而还是有些隐晦的不明:“别说过节了,我与你那位小美人连交集都接近于无,唯有记得的一次,还是她过来送回手帕。”
“景临宫那么多婢子,我唯独让她去送。”鎏月点到即止。
“这我倒要仔细想想,可有说过哪些会得罪公主的话了。”
鎏月用帕子拭去被沾上手侧的红渍,淡声道:“既然要想,看来还真是有了。”
林云姝话锋一转:“我以为殿下是对瑶姬极尽荣宠的,没想到竟也早早地布下了其他心思。”
“你倒是什么话都不忌讳,”鎏月呵地笑一声,“宠归宠,又并非是身心都交付,不妨碍我生出别的心思。”
“瑶姬即使有些心机,不过都是为了栓住殿下的心,但让殿下如此决绝的......仅仅只是这用得不当的心机吗?”
鎏月微怔一下,随后刻意藏匿好眼中的笑意:“不然你以为呢?”
“也是,区区一个侍妾,哪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虽然在御花园里吹了一晚,但鎏月这时才觉得有些冷,那夜风仿佛要渗入骨。
或许,让她觉得冷的不只是夜风,还有......面前的冰美人。
那双漂亮得魅惑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一切,直直地看进人的心底里去。
鎏月定了定神,轻描淡写道:“或者,也可以说我薄情,未有新的倒先厌起旧的来了。”
“这整个寅朝都是公主和陛下的,想要什么便是什么,随心所欲罢了。”
“你这小嘴真是......”鎏月轻笑一声,“虽犀利,但看在这是私下聊天,我也就不计较了。”
“我说得不对吗?”
鎏月:“又非朝堂,分辨对错做什么?我听得舒服就是了。”
林云姝低眸看看被嵌上一抹朱红的指甲,上面的染料即将要干透:“更深露重,殿下早些回去吧,我也要歇息了。”
她刚一起身,鎏月随口说了句:“明年开春,我便要出宫建府了。”
“听过,虽个个都说不合礼制,但很是惬意。”
“不合礼制又如何,不如摒弃旧的,创个新的,这不就合礼制了吗?”
林云姝:“公主洒脱,我等也只能这样看看了。”
鎏月有话直说:“你似乎很讨厌这座皇宫。”
林云姝避重就轻:“这四面墙四方天,繁华归繁华,却是极易看厌的。”
“你想出宫吗?”
林云姝的眸色亮了一瞬,可很快便黯淡下来:“出去一趟,还是要回来的,空得一场失落,没意思。”
“有失落就是有期待的,好过什么都没有。”
林云姝想想,问:“殿下可以随意进出宫内外,可我......”
“简单。”
“嗯?”
“明日和我去和太后请安吧。”
林云姝:“积攒下来,我似乎已经欠下你一堆人情了。”
“到时一并还,本公主要个大的。”
——
“你和曦妃,还有太后要一起去国寺祈福?”烨帝握笔的手一凝,随即将墨笔放下,目光也从奏折上移至旁侧的鎏月脸上。
鎏月很是淡定:“这宫眷去国寺拜佛请神,这是往年都有的事啊。”
“朕只是在想,怎么这样突然?”
“快要入冬了,到时雪天路滑难行,不便外出。况且,臣是今日去和太后请安时,恰巧碰上曦妃在太后宫中为她老人家手抄经书,于是就想,曦妃能有如此诚心,菩萨定日日保佑太后,她听了也高兴得很,便让臣和曦妃陪同一起前往国寺礼佛。”
烨帝见鎏月说得有板有眼,脸上的困惑神色褪去了许多。
但还是略一犹豫:“可是......”
“陛下是不放心曦妃,还是不放心臣?”
烨帝摇摇头:“朕是担心你们的安危,不如等朕处理好手上的事之后,再和你们同去吧。”
鎏月扁扁嘴,攀住烨帝的手臂后,轻轻摇了摇:“可不就是考虑着陛下要忙着选举的事吗?要因为这些小事扰着你,臣想太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