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加道:“我也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但你别忘了何家的家规,何家不允许纳妾,更不允许娶个娼妇回家。”
身为何家的正支嫡孙,何永自然明白何家的家规,但规矩是人定的,他觉得只要自己足够真诚,就会说服老祖宗。
他看着米加恳求道:“老祖宗我知道错了,随您怎么惩罚我都认,但我真的是喜欢俏俏,我想把她娶回家。”
米加道:“你可以喜欢她,也可以喜欢别人,你心里哪怕住上一万个人我都不管,但你不能娶她,这是何家的规矩。”
米加态度强硬,何永知道仅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是说服不了她了,于是他打算祭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道:“俏俏已经怀了我的骨rou了。”
何永虽然只在芳菲楼逗留了半日,但半天的时间足以让他的暴发户气质展露无遗,楼上的姑娘都知道他是顶顶有钱的公子,因此都格外的关注他,众姑娘十分好奇的爬在亭台上看着他和米加交谈,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米加抬头看了一眼亭台上的莺莺燕燕,努力把自己胸腔内的怒火压了下去,此时若不是还在大街上,她定要脱下自己的鞋子把面前这个不肖子孙狠揍一番。
她抬眼狠狠剜了何永一眼,气呼呼的说:“跟我回客栈。”
人高马大的何永低垂着头默默地跟着米加回了客栈,一进房间,米加就重重的把门关上,劈头盖脸的把何永教训了一通。
她训斥道:“你与书和感情不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和离,只要你们签了和离书,我绝对不会反对你续弦,伊若里那么多清白人家,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就招惹了个花蝴蝶一般的俏俏,而且还,而且还让她怀了身孕。”
何永刚想开口说话,米加又来了一句:“是不是她勾引你的,勾栏里的女子都是狐媚子。”
何永道:“俏俏没勾引我,是我先看上她的。”
三个月前,李家的老太爷过七十大寿,何永带着贺礼前去祝贺。老太爷年龄大,人脉广,祝寿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众人吃完席面以后被安排到前院听戏,戏班子是当地赫赫有名的豫剧班贺春堂,当家花旦一开口声音如黄莺出谷,余音绕梁,惹得众人纷纷喝彩。
何永是个爱热闹的,却独独不喜欢豫剧,花旦咿咿呀呀的声音吵得他脑仁疼,他悄悄离席到后花园躲清静。
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玉珠走盘似的琵琶声,循着声音走去,只见一位身穿嫩黄色襦裙的娇艳女子正倚在湖边的柳树旁弹琵琶。
这个女子标致极了,眉如远山,唇若点绛,一双含水的桃花眼斜斜扫过来,何永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这个女子正是俏俏,俏俏是当地花楼的花魁,一把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李家公子痴迷她的琵琶声,那日特地把她请到李家为自己弹奏。
自从见了俏俏以后,何永仿佛着了魔,对她日思夜想,连做梦都是她弹琵琶的样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趁着米加外出做生意,偷偷去了花楼。
俏俏从小在花楼长大见过无数达官贵人,眼高于顶,根本不把何永放在眼里,无论何永怎样讨好她,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何永爱极了她这股子劲儿,她越冷淡,何永越热情,她越不把他当回事,他待她越热忱,渐渐的整个花楼都知道何永是俏俏的小迷弟。
俏俏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爱听她弹琵琶的人如过江之卿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何永每日需得早早去花楼,才有机会单独听俏俏弹琵琶。
这日俏俏弹得是《昭君出塞》,琵琶声如冷涩冰泉、幽咽泉流,期期艾艾,感人肺腑,何永听的感动。
开口道:“俏俏,我给你赎身吧。”
俏俏斜斜看了他一眼,烟视媚行,迷人心魄,她轻轻问道:“公子给奴家赎身以后想如何安置奴家?”
何永想都不想,直接答道:“自然是把你安置到何家。”
俏俏低低笑了一声道:”那奴家到何家以后该如何自处呢,是把自己当成公子的红颜知己,还是通房小妾,亦或是……”她微微顿了一下,接着道“亦或是正房夫人。”
何永看着俏俏妩媚的容颜,只觉得她如九天仙女一般高洁,别说是小妾哪怕当房都委屈了她,他开口道:“自然是让你当正房夫人。”
俏俏把手中的琵琶放到一旁,坐到何永身边,半边身子都倚在他的胳膊上,开口道:“公子还未婚配吗?”
何永脖子微斜,瞥见俏俏胸/口的一大片雪白,只觉得头脑微醺,飘飘欲醉,他道:“我家里那夫人跟木头桩子一般,无趣的很,等我回去写封休书把她谴回娘家,自会来接你。”
俏俏在男人堆里长大,最了解男人的那张嘴,真话假话一听便知,何永这话虽然说得不太漂亮却是真心实意的,她是风尘女子,能嫁给商贾做妻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因此她打算堵上一把,伸手扯掉自己的嫩黄色长袖衫,冲着他的耳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