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初恋都将是一场看不到结局的奔赴。
曲调渐渐悲伤起来,那些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最终也都烂在了肚子里,像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一枚苹果。
尽管它也曾经接受过最热烈的阳光,也曾经遇见过美丽的蝴蝶,也在昼夜之中安静地长大,可是因为没人把成熟的果子摘下来,苹果最终自己掉在草地上,等待被腐蚀的结局。
韩灯闭着眼睛,手指间或起伏,舒缓的调子逐渐激烈起来,钢琴的声音越来越快,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打shi了以往的美好和祈盼。
最后,音符戛然而止,韩灯睁开眼睛,最后弹下几枚终止符,故事在这里结束了。
施酒愣愣地看着他的手,眼里染上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悲伤。
“怎么不弹下去了?”
韩灯暂时无法从回忆里走出来,眼神冷漠地看了施酒一眼:“结束了。”
施酒下意识地跟着问:“结束了?”
“嗯,结束了。”韩灯的睫毛颤了颤,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平息掉自己的情绪:“曲子我编好了,你可以拿去编舞了。”
说完,韩灯终于无法冷静地在这里坐下去,跨过凳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施酒也转过头,看着韩灯。
韩灯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黑色发丝柔顺地垂着,平日里总是会Jing神百倍地翘着的呆毛也有点蔫蔫的。
看多了韩灯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模样,现在这个有些颓丧的韩灯让施酒有点不习惯。
看不见韩灯的人影,施酒拿过那韩灯的曲谱本,追了上去。
韩灯走得很快,施酒大步跨过几层楼梯,走在韩灯旁边,“怎么了?”
韩灯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写这样的曲子,总会让人有些惆怅。”
施酒看了看韩灯的侧脸,仅仅只是几秒钟的事,刚刚那个有些低落的少年又重新振作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毫不在乎。
施酒的心也像是被谁揪起来一样,丝丝疼痛蔓延。施酒没有再继续追问,他换了一个话题。
“你对这首歌的编舞有什么建议吗?”
听到和舞台有关的事情,韩灯顿时打起Jing神,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用折扇会不会好一点?这首歌本身不是特别古风,只是需要那种干净的意蕴。”
施酒沉yin一会儿,脚步渐渐放慢,说:“折扇也有点太偏古风了,不如换成绸带?”
“绸带?”韩灯眼睛一亮,但还是想要听听施酒的具体想法。
看韩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施酒继续说了下去:
“男生本来要粗犷一些,绸带也不用非得拿在手上,可以在衣服上做一点小细节,等跳起来的时候就会自然有一种飘逸的感觉。而且你这首曲子也不一定非要那么现代,不是吗?”
韩灯一边听着一边想象那个场景,鼓起脸颊,无意识地点着头,“可是我们从哪里去弄那种衣服?”
韩灯说完,施酒没有回应,韩灯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施酒。
也是,他可是施华舍的太子,想要几套表演服还不是易如反掌?
施酒朝韩灯笑笑,笑意打破了那张脸上的沉寂,削弱了整个人的锋利感,眉眼也一起温和起来。
韩灯很少见到施酒这么笑,不知为何有些许的慌乱,连忙回过头,紧紧地闭上了嘴,像是一只河蚌。
施酒收起笑意,帮忙拉开大楼的门,让韩灯走过去,而后才接着说:“其实在听到编曲的时候,我就有很多的灵感,你的曲子很棒。”
韩灯还是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过了一会儿,韩灯才像是连上网一样,继续问了下去:“什么灵感?”
“比如舞台的打光啊,舞美设计啊这些。”
“比如呢?”
施酒想了想,说:“比如······嗯,首先打光,可以稍微昏暗一些,这些原本就是偏抒情的中国舞需要的,另外,我们可以做一个水舞台,这样就可以把其他布景做的简单一点,也更加能有那种美感。”
韩灯点点头,“你还挺有想法的。”
施酒不知被戳中了哪个笑点,听见韩灯这么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有想法,嘴角微微翘起,附和似的点点头。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宿舍走,说了很多关于舞台的话题。
春天快要过去,树木郁郁葱葱,林荫间的小路上依然还弥漫着花香和草木香,韩灯的心情逐渐变好,一边哼着歌,脚步也变得轻快。
外面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起来,穿过这条小路,韩灯才渐渐听清楚那声音是什么。
“郑成言,你在大星里要好好吃饭知道不?别饿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唱歌!”
“圆子,是你吗圆子?你以为带着帽子爸爸就认不出你来了吗?”
“哈哈哈哈······他跑了!”
韩灯听了一会儿,笑了笑,原来是在大星外边蹲守的站姐。
这种喊话文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