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绯靡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苏珩芷还站在床边,一声不响地看着她。
这样的行为真的很让人误会,谢绯靡口中有些苦涩,闭闭眼,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以前,她的眼睛总是像星星一样扑闪扑闪的,如果要说她整个人最拿得出手的部位,那就是她这双眼睛。
现在这双眼睛灰暗且带着轻笑。
“苏珩芷,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晕倒?”
“我想知道,你想说吗?
两人再次于对视中沉默,苏珩芷的眼型很好看,眼尾狭长的丹凤眼,现在这双眼睛里满是灰败和她的倒影。
谢绯靡偏过头,低笑一声。
怎么可能说?打死都不会说。
打拳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外面传进来,谢绯靡就算睡的再久,这一刻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私自通过地下商场前往市中心的后果,就是被送到地下拳场做陪练。
谢绯靡分神的几秒里,房间门被打开了,抱着手机出去浪荡的医护人员抱着手机回来了,白色大褂在行走中衣袂飘飘。
对方是个娃娃脸的女士,短发,带着白色医护帽子,鼻梁上挂着一个黑色边框的眼睛,看着她起来了就笑意盈盈地打招呼:“你醒了啊?”
“嗯。”
谢绯靡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必然知道,感染X病毒死亡后复活,几乎算是半个无敌的存在,只是心脏病发作的感觉让人如觉刀割。
推开门出去后,苏珩芷也跟着出来,对方并没有询问医护人员她为什么会昏倒。
也许是不想问,希望她亲口告诉她吧。
守在擂台边的巡逻人员在这个地下拳场呆了两天,原以为这个女人昏几个小时就能醒来,没想到这货跟睡神一样,一昏昏四十八个小时。
谢绯靡路过擂台去往出口时,第二次被人伸出手拦住。
“女人,既然醒了就上台吧?”拦她的人头发像顶着一片雪,白花花的。
“她上不了,”苏珩芷跟过来,截住对方准备抓住她的手,扔至一边,“当时我也在,不如我上去吧,他们可以二打一。”
她将眼神撇至擂台上。
偌大的场所倏地响起一连串流氓哨、起哄声、还有鼓掌声。
有人惊呼道:“一打二?”
“美女胆量够大啊!”
“厉害厉害,要不让我和苟哥陪她玩玩?”
“滚吧!要玩也是我跟苟哥玩!”
“... ...”
被叫作苟哥的人是这个地下拳场的拳王,也正是苏珩芷第一次来这个地下拳场看见的男人。
那个陪练被踹飞的场景,苏珩芷现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苟哥解开绑在手心的绑带,扔在那群起哄人的脸上,气笑道:“一群色逼!谁都不准动。”
瞬间,哄闹的人群就被这两句话镇住了。
苟淼冲一群人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别瞎看热闹。”众人小大小闹地散了。
壮实高大的身躯拉开练习台上的红色围绳,跳下台,稳稳地走在苏珩芷面前,凶气迸露的眼睛敛起来,仔细打量起苏珩芷身旁的谢绯靡。
苟淼露出森白的牙齿,冲苏珩芷玩味一笑,问:“这就是你那个前妻?”
谢绯靡:“... ...”
这就是... ...?
苏珩芷撩着眼前的碎发,薄涂口红的嘴唇轻启,懒懒地说:“别搞得仿佛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我前妻一样。”
“呵,我这不是头一次看见?”苟淼盯着自己高中时期的女神,轻嘶几声,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又开始在浓厚的昏暗中蠢蠢欲动。
苏珩芷没察觉到苟淼灰暗眼神中的炙热,谢绯靡却能清晰的察觉,并且是不漏分毫的悉数窥见。
苏珩芷刚要解释,谢绯靡就出声说:“我们不是头一次见。”
她眯着眼睛,微弯起眼角,她记忆力一向很好,虽然称不上过目不忘的,但是擅长观察细节。
这个男人右边眼角有一道窄细的蜈蚣形纹路,这让她赫然想起她和苏珩芷的高中生涯,在久远的记忆中,似乎有一个人的眼角也有一道类似的疤痕。
说起这个疤痕,那还是她的杰作。
在高中时期,她和靳沛残都不是什么三好学生,抽烟喝酒打麻将,唱歌跳舞谈对象,实打实的不让老师省心,不让家长省心。
她犹记得一封信,那是一封情书,开口处帖着一个桃红色的爱心。
当时她的座位靠在窗边,旁边坐着靳沛残,那封情书被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从窗口塞进来,刚好落在她的身侧。
她捡起来时,窗口站着的男人,整个人脸色变换的飞快,眼神藏着的慌张清晰可见,抓着窗户的手就没松开过。
“不是,同学这个不是给你的!”
他的话说的委实晚了。
靳沛残好奇心作祟,二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