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下,树叶飘零,长发及腰的女人,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没有如果。如果有,那么……我希望我喜欢上的人还是你。你太普通了,普通到我一做梦就能模糊掉你的身影,你也很特殊,特殊到梦里的身影怎么忘也忘不掉。”
“……”
“谢绯靡,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
“那祝愿你,就这么一直倒霉下去吧!”
骄阳投下的斑驳陆离,零散的像破碎的镜片,折射的光晕忽然刺向她的眼。
片刻的失神被狂怒紧赶的嘶吼打断,谢绯靡眯着眼睛,苏珩芷甩起的长卷发从她眼前匆匆掠过。
“放,放开!”谢绯靡猛地边跑边气喘吁吁地挣扎,“苏珩芷,你拉着我,我跑不快!”
苏珩芷回眸,“安分点儿!”
谢绯靡从小体育就不好……身体原因。
如果放开她,苏珩芷没有累赘就可以跑的更快。如果拉着她,她真的不确保自己能不能出了这个地下商场,如果出不去,那么苏珩芷也会被她连累。
其实,她一直搞不懂一件事情,是关于她们死而复生。
从笼统意义上来讲,她们算是活死人,对于这种状态下的身体状况,诡异的保留了生前身体上的劣病。
譬如说,她生前身体不怎么好,现在也是。全身心的复制粘贴,除了视觉,体温,不惧饥饿。
或许还存在未知,只是目前他们韶阳区内的人没有发现。
总之不管怎么样,在禁区漫长生活的洗礼下,他们都必须快速适应当前状况,以便于能应付突发情况。
他们应该谢天谢地,起码在看人身体和脸的颜色还是原来的本原色,不然天天看着一个个灰不溜秋的人,就算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再强,迟早也会有崩溃的一天。
后面的人还在追赶,原本用双腿走路的人,现在四肢并用跑的并不比两条腿的快,反而显得有些笨重,但是越跑越熟,速度也是越跑越快。
谢绯靡胸口起伏着,“苏珩芷,你拉着我的手影响我发挥了。”
“闭嘴!”苏珩芷斥道。
“那不人不鬼的东西就要追上来了。”
“烦不烦!”
苏珩芷很少有特别暴躁的时候,如果有那就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
谢绯靡忍无可忍的噤了声。
地下商场错综复杂,通往韶阳区掸悸街和憷场街衔接口的的通道不止有一条,但是出口只有一个,就像七八条线各自分开,最后的线尾却是纠缠合并在一起。
逐渐蔓延的窒息感让谢绯靡脚步虚浮,白稚的脸庞在浓密散开的卷发间小巧玲珑Jing致如玉,而后渐渐布上痛苦之色。
“分开跑。”谢绯靡骤然大力地甩开苏珩芷的手,脚步不停,苦涩地说,“前面... ...是岔道,你左我右,能不能活,看运气吧。苏珩芷... ...”
谢绯靡奋力地跑向右边的岔道,胸腔缺失氧气的感觉使四肢百骸都陷入酥麻,她头也不回。
空荡荡的区域散出一声,“我希望我不死,”你也是。
奔跑中,苏珩芷闻声心脏一抽,猛地踉跄了一步,挥动在虚空的双拳指节泛白,掌心生疼。
不希望自己死,那是否就是希望另一个人... ...
不知跑了几米,谢绯靡双腿灌铅似的沉重,眼前逐渐发黑,扑面而来的窒息感重重将她压垮。
不人不鬼的东西没有追她,而是去追了苏珩芷。
她害怕,她担心,却也自顾不暇。
地下商场的地面好像一块悬浮在土地上的冰,谢绯靡趴在上面,意识朦胧间,一双踩着黑色人字拖的大脚踩着沉稳的步伐,停在她的不远处。
她想抬头看清那个人的脸,却在下一秒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浩浩荡荡跟过来的一群人,穿着统一的棕色制服和黑色马丁靴,手里握着铁棍,跟监/狱四处巡逻的士/兵一样别无二致,他们步伐不一地停在黑色人字拖身后。
一个身着制服,剔了光头的男人,猥琐着小眼神,一边蔑视地上的谢绯靡一边嘲讽道:“啧啧啧,看看这就是明知故犯!什么憷场街的上流名媛?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非来地下商场作死!”
“行了。”
脚踩人字拖的人,臂间挂着白色运动外套,穿着白色运动T恤和运动裤,樊化顺带拨着额前有些遮眼的刘海,冷毅的面庞闪过一丝不耐烦。
自从食物采集队成立后,从未有人试图穿过地下商场前往市中心,这个地下商也就成了食物采集队的专用通道,他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命的作死。
简直就是一个傻逼!
樊化轻啧着,从口袋摸出根烟点上,抬脚踢着谢绯靡的脸,吩咐道:“把她带回去送去地下拳场,到时拍几张照片发到韶阳区千人大群里,!以儆效尤,傻逼玩意还想去市中心?给他们看看这就是下场!”
“都听樊哥的,赶紧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