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芳昨天问了她关于给物理系代课的意向,她说需要先回去看看课程设置再做决定。高校中的惯例向来如此,既然被大学聘来做了教职,那么享受科研经费和研究场地的同时总得为大学履行一些代课任务才是,哪怕每周只上—节课意思意思。
小芳给时学谦调出课表的时候,原以为像她这样一心研究的教授都会选择研究生年级以上的课程,课时少,还教起来省心,没想到时学谦翻了半天说:“这届大一是不是有门《光学原理》的基础课?我觉得这课有些意思。“
“大—?”小芳反应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才道:“是有的,这是门公共大课,学生可能会比较多..…”又委婉说道:“据说隔壁教研室的陈教授这学期准备教博一的《高等量子力学》那门课。”
时学谦道:“嗯,教研究生当然容易啦。像高量那种课,能学懂的都是学生自己学懂的,学不懂的再怎么教也学不懂......"
时学谦懂秘书有劝谏的意思,就笑道:“你知道我以前在德州的时候,美国大学里的教授每年最积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小芳问:“什么呀?”
时学谦讲道:“每年德州都会在中心公园举办一个趣味科学活动,那时候全国各地的很多父母会带着小孩去那里观看各种科学家当场做一些科学实验,好些科学家都喜欢参加进去,我刚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们没事干要参加这种活动,后来问了问同事,他们说,这叫给小孩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小芳听到这里,有些明白时学谦的想法了,如果从敷衍课程的角度讲,的确是给研究生讲课最轻松。以研究生的自学能力,往往是最不需要旁人专门去灌输知识的,但他们的思维模式也最不容易改变,相反,稚嫩又可塑性极强的本科生则与他们完全不同。
“好,那我去和教务通报,说您选了《光学原理》这门课。”小芳慢慢记下来,又问:“时总工,这门课的学生太多了,分了三个班,一个在周三早上一二节,一个在周四下午七八节,一个在周末的晚上,您只能教一个,您看哪个时间合适一些?”
时学谦想了半天,“下午七八节那个吧。早上一二节我不行,要去送女儿上学的,晚上更不行,要回家陪太太吃饭。”
“好的。”
“还有,学生太多的话,就多请几个助教改作业,我大概不会有时间一个个批改了。”
“好的。”
“哦,之前听说有几个博士生想来我们实验室做一些研究,你通知他们下午来见我一下,讨论几个预备课题。“
“好的。”
“嗯.....上周科学院那边是不是说要我去给今年的CSC留学基金项目做评委啊。”
“是......"
“那这样吧,我今晚先把那些项目审批书浏览一遍,写好意见稿,你帮我交过去。”
“好的。”
一通简单的安排,眼看快到饭点,时学谦—刻也不多待的站起来,怀着休假的心情步出办公室,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感慨:“请了假生活就是清闲啊。”
小芳:"....."
您......您确定?
时学谦在校门口附近的步行街买了袋京城出名的“小宝板栗”,估摸着路程和时间,给乔樟提前打了个电话,随后就一路踱步去了W&H公司总部,沿着中关大街溜达,穿过一座座鳞次栉比的科技公司,二十来分钟就到了。@无限好文,尽在普江文学城
乔樟似乎还有工作没忙完,时学谦就先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默默给她剥着板栗。时学谦做事总有点完美主义倾向,剥板栗也不例外,每一个都要剥的完完整整、漂漂亮亮,然后一个个摆在晶莹剔透的盘子里,如果有哪一个剥坏了,就索性自己吃掉,绝不往乔樟的盘子里摆。
结果就是,剥了半个小时,盘子里没几个板栗,大多数倒叫她自己吃了,连乔樟都忍不住从工作中抽出空来,抬头奚落她道:“你在干嘛呀。“
“给你剥板栗啊。孕妇多吃板要好。”
“你这哪是给我剥,自己吃的起劲,故意在一边馋我才是目的吧。”
“呃.....…”时学谦道:“我不想叫你吃剥坏的嘛。”
乔樟忍不住笑起来,向她投去一抹暖洋洋的目光,说:“我很快就好了,你再稍微等一会儿。"
“嗯,你忙你的,太累了就下午做,我不急,我午休可是有一个多小时呢。”
乔樟反应了一下,问:“一个小时,很多吗?”
“是很多啊。”时学谦又把一颗剥坏的板栗扔进嘴里,边嚼边说:“我们在基地的时候啊,根本就没有午休一说,就是晚上,也大概睡五小时左右就够了,很多同事回公寓了也在想问题。"
时学谦很少主动和乔樟提起在基地研究的情景,乔樟默默听着,抓住机会追问道:“那吃饭呢,也不休息吗?”
“吃饭呀......伙食倒是很好。大家坐在一起吃,也一般是一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