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学谦急道:“请让我见见她,请一定让我见见她,我是时学谦,麻烦你去和她说……”
保安犹豫了一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一身落魄的女人,他还是婉拒了她,“小姐,请见谅,我可不想上班才不到一个月就被辞退,这是乔小姐的安排,我只是执行。”
时学谦当然不会就此走掉,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别墅里面的人的注意。
“出了什么事了?乔小姐说这几天不见任何人,还有谁在那里?”邢大妈撑着一把伞从中庭走过来,见到门口落汤鸡似的时学谦,惊讶的长大了嘴,“时小姐?”
保安一看管家邢大妈竟然认识她,便退了一步,识相的没有再说话,时学谦赶紧道:“邢阿姨,是我,时学谦,我想见见乔樟。”
邢阿姨过来为她打着伞,皱着眉道:“怎么淋成这样了?”
时学谦着急的又说一遍:“邢阿姨,她在家里吗?我见见她!”
邢大妈的表情有些为难,劝道:“时小姐,乔小姐这几天不见人,你请回吧。”
时学谦道:“她……她连我也不想见吗?”
邢大妈更为难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尤其是你。”
时学谦愣了一下,冲动的脑袋清醒了一半,过了片刻,才道:“她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敢见我?”
邢大妈叹了口气,没说话。
时学谦道:“我知道,之前我瞒了她很多事情,也伤透了她的心,我也知道,无论见不见面,结果都不会改变。但是如果就此再也不见面,她和我都会后悔的,所以……我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
她走近大门一步,仰头看过去,远处别墅三层的灯是亮着的,时学谦激动的道:“那是她的房间对不对?她现在就在里面对不对?邢阿姨,请你去和她说,我一定要见她,她要不见,我就不会离开。”
邢大妈道:“时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在西雅图养伤的这一个月,乔小姐只要一念起你就会掉眼泪,我们都从来没见她为一个人那样过……”
时学谦听她说着,胸口止不住的发酸,“我明白,这都是我惹出来的,你让我进去跟她说,我当面和她道歉,不管怎么样,我总要见她一次的,一次就好,要是她见了我后还是不想理我了,那我……那我也就不会再打扰她了。”
她苦苦哀求,邢大妈见着也觉可怜,就道:“那我进去和小姐说一声。”
邢大妈很快进去了,过不久又绕过中庭回来了,“时小姐,你还是回吧。”
时学谦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她苦笑了一声,这一切……是否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退了一步,喃喃自语道:“好,你不见我,那我就在这等吧,等到你愿意见了为止。”
大雨朦胧了那扇亮着的窗子,晕黄的光透出来,时学谦一直仰头望着,心想一直以来乔樟为她耐心了那么久,她当然不介意为她也耐心一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别墅里隐约飘出来了一阵清越的笛声,穿过重重雨幕,飘进了时学谦的耳朵里。
是一曲《秋湖夜月》。
听着听着,时学谦忽然浑身一震。
遥远的记忆霎时间在脑中划开一个口子,这笛声……她记得!
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是她只身漂洋过海来到这个陌生国度的第一个夜晚。
她记得,那天正好是哈佛校庆纪念日期间的一天,她在麻省理工的校园里,在那条连缀着麻省理工与哈佛的查尔斯河岸边,那个静谧的夜晚,也听到了这曲《秋湖夜月》。
悠扬悦耳的乐曲,安慰了她那时孤独而幼小的心灵,也让她从此再也无法忘却,一记就是六年。
时学谦万万也想不到,如今再一次听到这支曲子,竟是此情此景。
她的心脏跳如擂鼓,热血沸腾,怕自己猜错了,侧耳仔细再听了一阵,眼泪便掺着雨水流下来了。
没错,就是这声音。即便是同一支曲子,不同的人吹奏出来的风格也是不同的,稍懂一点音乐鉴赏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时学谦可以肯定,现在她耳朵里听到的,就是她曾经听过的那种声音!
原来……六年前在查尔斯河上吹这支曲子的人,竟然就是乔樟吗?!
时学谦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她不再在原地干等下去了,突然就朝大门里狂奔起来,保安和一旁的邢大妈都没反应过来,也都没拦住。保安大惊失色的准备吹警哨去追,却被邢大妈止住,邢大妈看了一眼时学谦狂奔的背影,叹道:“算了吧。”
时学谦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别墅里,一口气跑上了三层的卧室,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时学谦停在了门边,抬手敲门,“乔樟。”
像是受惊了一般,笛子声瞬间断了,屋里再也没有传出声音。
时学谦等了片刻见没有回应,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开口道:“乔樟,我来见你了……”她无声的笑了笑,慢慢说道:“以前,都是你三番五次想尽办法来见我,现在,也该轮到我主动死皮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