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这时候。
一想起乔樟,仿佛伤疤再一次被揭开,时学谦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不想再说什么了。
弗lun克尔没有问她具体遭遇了什么,他看着她的神情,就已知道了她现下的心绪。
少年人遭遇感情无不如此。
老教授淡淡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说:“享受它吧,孩子,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都要学会去享受爱情。我知道,面对困境,你从来都不是逃兵。”
弗lun克尔走了,时学谦露出一抹无声的苦笑。
她和乔樟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不逃避就可以解决的。
时学谦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
在经过了那样决断的拒绝之后,这下她们应该,彻底不会再见面了吧,时学谦默默的想着。
几天之后,时学谦的膝盖差不多养好了,她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再一次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可是有些细心的同事还是发现了她身上些微的变化。
先是学生们发现,开组会的时候,时学谦偶尔会莫名其妙的就走神,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助理克莱儿丝汀拿去办公室请她签字的文件,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时候竟能糊里糊涂的给签错了位置,助理有些惊讶,一直被称为“机器人”的时学谦可是从没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
再比如,她变得更加疯狂的工作,给自己安排的日程表与日俱增,渐渐比之前多出了一倍,几乎没有人看到她停下来休息过;
时学谦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不规律,她时常在工作中忘记了吃饭,也时常在实验室里熬通宵不回家;
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从前宽容随和的她现在对下属和学生越发求全责备,一点小事的错漏都会引起她极度的不满;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看着她那双Yin郁而疲倦的眼睛,谁也不敢上前去问她怎么了。
她将自己完全的封闭了起来。
直到两个星期后的某一天,她按照惯例去实验室检查进展情况,助理克莱儿丝汀陪同记录,那时她已连续三天没有怎么休息过了。
当时实验室里有几个人正在做实验,各忙各的,井井有条,转了一大圈,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克莱儿丝汀和她分开去检查各个仪器的使用情况。
过了好半天,助理却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焦了的气味,就有点疑惑的抬头张望,却发现时学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一直愣愣的在一张试验台跟前站着不动,眼睛看着虚空愣神。
目光下移,克莱儿丝汀看见强激光的光源直直的对着时学谦垂下来的左手,那只手背上已被烧坏了一大片。
“时教授!”克莱儿丝汀惊叫出声,她猛然明白那奇怪的烧焦气味是从哪来的了,她奔过去关掉了电源,伸手拉开了时学谦,“时教授!你怎么站着不动啊?那可是X射线飞秒激光啊,你……都不觉得疼吗?!”
“怎么了……”时学谦被她一拉,回过神来,在克莱儿丝汀惊恐万状的表情中,她才慢慢抬起自己已经鲜血淋漓的左手,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烧伤疮面。
“嘶……”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疼痛清晰的传来,捏着手腕痛的直打哆嗦。
克莱儿丝汀见她终于恢复“正常”了,赶紧和她一同离开实验室去了医务室。
时学谦静静的看着医生为她上药包扎,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她的脸色在阳光下透着几许灰败,平时清凉澄明的眼睛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尘。
等包扎完毕了,克莱儿丝汀忍不住对她道:“时博士,刚才您怎么了?”
时学谦道:“没怎么,就是一时神游罢了,谢谢你。你不必担心,回去继续工作吧,这伤口养几天就好了。”
克莱儿丝汀道:“时博士,您需要休息。”
时学谦叹了口气。
休息,她不敢休息,因为一旦她开始休息,她就会不由自主去想乔樟,想她伤了乔樟的心,想乔樟现在会不会在难过。
一想到这些,她便更加的难受,于是她不敢去想。她用无休止的工作来填满自己,不给自己一点休息的时间。
克莱儿丝汀看着时学谦的表情,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只能按她的意思回归到工作上去。
克莱儿丝汀从包里拿出一个Jing装的邀请函,递给时学谦,一边说道:“这是‘世界能源大会暨人工智能产业高峰论坛会议’的正式邀请函,主办方是联合国能源科技部,承办方是几大知名的学术杂志,会议在西雅图小镇举行,一星期后开始,为期六天。”
时学谦接过了那张邀请函,点了点头,这个世界能源大会她是早在两个月前就受到邀请了的,她那部分的会议报告内容她也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下只是主办方寄来了正式的邀请帖子而已,属于必要流程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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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