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裴玉站在床边,想上前又觉得别扭,手足无措。
“没事儿。”李夕落淡淡道。
“你总是这个样子!”
“妈跟你说什么你都这样!你……你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妈!”
此刻的裴玉没有了以往的强势,她提着手提包,僵硬的站在病床旁边。
眼泪从裴玉脸颊划过,凌乱了Jing致的妆容。
“……妈?”李夕落显然对裴玉此时的状态感到疑惑,甚至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裴玉,这让他感到陌生。
裴玉听见病床上的男孩儿喊了她,手犹豫着伸向他的脸,最后抖了抖还是缓缓地收了回来。
她偏了偏头,优雅快速的擦了眼泪。
“怎么回事儿,在街上怎么会被人捅了?”
“我没事儿,就砸了下脑袋。被捅的不是……”
“那人指定有病!人渣!那人是谁?你跟他有过节?”
“没有。”
“那他怎么会伤你?”
“阿姨,那人……是我爸。”
病房的墙角那个男孩孤零零的站在一旁。
他低着头,手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因为紧紧握着拳头,他松手的一刻,李夕落看到慢慢从纱布里面浸出血来。他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晕shi,此刻shi哒哒的贴在额头上。他就那么站着,冷寂荒芜,缄默嶙峋。
“你说什么?!”
裴玉踩着高跟鞋猛的转过身,逼到少年跟前。
“妈!”
“你爸为什么伤我儿子!你爸想干什么!今天必须有一个交代!你想干什么?你说话!”
少年不说话,把头埋得更低了,眼泪砸下,瘦削的肩膀无力的垂着,满是疲惫和无助。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裴玉显然情绪激动,她上前一步,想看看到底什么样人的父亲会在街上捅人。
“你别动他!”李夕落拔了输ye针头跳下了床。
她还没伸手,就被人拉开到一旁了,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养了快十年的儿子。他拉着那男孩的手,把他护在身后,脚上什么也没穿,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他眼里全是恼怒和生分。
裴玉突然觉得心里绞着疼,把她撕的血rou模糊,不仅是他接到电话急匆匆的赶来,更是这么多年的情分来他从来没有记在心里。
她像是脱力般往后退了一步,指着他身后的那个男孩竭力的说:“你还护着他?”
“你别动他。”李夕落站在李清和面前,把人挡的严严实实。
李清和甩开了李夕落握着他的手,“阿姨,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李夕落把他拉到旁边。
“妈,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夕落看着李清和额角淌下的汗,心里钝钝的疼。
“呵,没关系?那人已经被押送到警局了,我看杀人犯的儿子会怎么个没关系法!”
裴玉摔门走了,像来时那样干脆。
李清和皱眉,捂着腹部像是被抽干力气般倒了下去。
“清和!”
人没倒地,被李夕落给接了,最后支撑不住俩人双双倒地。
那医生一进门顿时给吓了一跳,“诶,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等一下吗?怎么还摔倒了?”
“他伤口没包扎!?”李夕落瞬间觉得大脑当机。
“所以你伤口都没包就搁那儿站了那么长时间?!”
把李清和扶上床,他看见自己搂着李清和腰的手上一片血红,黏在他手上,他觉得那一刀就算捅在他身上也不会这么疼。
他像是被人当机又往头上闷了一棍,嗡嗡的反应不过来。
“李清和,你真行。”李夕落眼泪直直的掉落,他让李清和靠在他身上,抱着李清和肩膀的手紧紧用力,只一下就突然松了劲,他又说:“李清和你真行。”
李清和咬着嘴唇,眼泪蓄在眼眶里忍着不掉落,最后终于啪嗒一声砸在李夕落扶着他的手背上。
李清和低下头不敢看他。
“还说他呢,你干嘛呀,那针是说拔就拔的吗?”医生忙着给李清和止血,也没顾得上俩人的神色。等给李夕落换了手扎上针,又给李清和包扎好伤口,医生已经出了汗。也是当妈妈的人了,见他俩这情况母性使然的说教:“年轻人也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一个个的,都不拿身体当回事儿!”
“一个脑袋烂了个窟窿还蹦,还有你,刚才问你还有哪儿有伤怎么不说!医院是没人了还是自己的伤不是伤!”
医生一通说教,俩人和旁边的小护士都没敢吭声。
李夕落缝完伤口又给检查了一遍,确定不算严重才作罢。
李清和除了手上的伤吓人,腰上的伤虽然见血多,但没伤到要害。
等到忙活一通已经大半夜了。
李夕落腰下的枕头垫的老高,因为不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