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凝笑了笑:“我知道。”
她怎会不明白呢,当年苦着脸说“怎么办”的小朋友们终究也学会了说“我可以”。
“有空会回来看你们的。”
“那可说好了。”
成凝点头,笑意愈深:“说好了。”
本身因为喜欢的姐姐要嫁人了, 大家难免有点感慨不舍,但结婚终归是喜事,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不能这么沮丧下去。
程迎夏看着一张张垮掉的脸,招了招手:“大家听我说,成凝姐结婚是喜事啊,都开心点别扫了兴,姐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再不济想她的话我们就飞过去看她嘛,多大点事。”
一番劝说让众人不好的情绪慢慢都开始收敛起来,离愁别绪让她们纷纷回忆起了鸡飞狗跳的青春。
“我记得兰兰有一回逃课,她爸妈去学校没发现她人不在,气得半死,回家狠狠骂了一顿给她关了一个月禁闭......”
“小夏那回更狠,一个星期没回家,她爸妈都找我家去了,还是我来成凝姐这把她拖回家的.......”
“就是啊,咱谁能有小夏皮,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越管着她越浪......”
面对友人的激情吐槽,程迎夏跟着一块笑,也不否认,她以前年轻的时候确实是蛮皮的,没一个人跟她似的这么作。
旁观的小花插入不了这样的话题,这是程迎夏的朋友圈子,她再怎么受到宠爱,没有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也无法真正融入。
羡慕吗?有的,灿烂热烈的少年时,能不顾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她没有体会过的人生。
但更遗憾的是这些事情她都没能参与,她的人生,从遇到程迎夏才刚开始,而程迎夏的人生有过许许多多别的人。
某种意义上她其实还很感谢这样的生活造就了今天的程迎夏。
程迎夏还在同朋友举杯畅饮,满脸嬉笑,她已经很尽力在把大家情绪往好的方向带,但更不舍的,小花知道,是她自己。
热闹之间,小花抬头的时候不经意与成凝的眼神对上了,在幽暗的光线里显得别有深意。
这场交流太意外了,两人都一时愣住没了动作。
后来成凝嘴巴张了张,无声做了个口型,小花看懂了,说的是“好好待她”。
好好待她。
小花心中突然就升起一股怨气,这也许是人在面对竞争者时一种自发的防御机制,本能上便产生不适,即使对方没有恶意,也下意识的感到抵触。
人是感情动物,也是自私的生物,自我的本能驱使了情感,告诉她要保护自己,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不开心,那她自然而然感到不开心。
该如何做不需要别人来教导。
酒吧到了营业的点渐渐开始吵闹起来,dj小哥哥上班的时候还跟一群人打了声招呼,场子真正燥热起来是在凌晨,在不知道谁的耸动下她们混入了舞池中央与不相识的男男女女共饮狂欢,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青春的尾巴,在迷人的节奏中发泄自我。
就这样一直到天明......
天将亮的时候成凝找了代驾把烂醉如泥的小霸王们一个个送回了家,小花难得在一群人中间是清醒的,跟在后面帮扶,一声不吭。
程迎夏被小花带回家,安排妥帖,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和家里打了声招呼,连妹妹都没有带,独自开车前往成凝的居所。
是昨天约好的,成凝说在走之前单独见上一面,她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成凝的家还和从前一样,程迎夏进门的时候瞪着眼睛四处查看,除了墙纸家具看起来像是换了新的,其余摆设一点没有变,墙上照片都是以前拍下来的。
以前不想回家的时候,她都是来这里蹭吃蹭喝蹭住,几乎把这儿当成第二个家,细数一下已经很多年没来过了,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简直让她想要落泪。
“先等我一会儿。”
成凝开门放她进来后留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程迎夏正在摆弄书架上陶制的盘子。
听到来人动静,程迎夏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指着模样怪异的盘子说:“成凝姐,这个你还留着呢?”
成凝点点头,问:“还记得它么?”
“当然记得,这盘子还是有一年我和兰兰她们去玩陶艺的时候DIY的,上面的小猫是我亲手画的。”
程迎夏说着说着突然被自己给逗笑了:“很丑不是?做的一点也不圆,猫画的也丑,奇奇怪怪的都不像个盘子。”
“我在手工上好像一直没什么天赋。”最后她给自己下了这么个定论。
成凝笑着摇摇头:“不丑,不然我也不会留这么多年。”
还用木架托举着摆放在安全的地方,唯恐它跌下来磕了碎了,之前是放在房间里,后来挪到了客厅的书架上。
略往前走了几步,成凝亮出从房间里拿出来的东西,搁在程迎夏跟前,说:“给你。”
程迎夏看到那是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