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另一个人远远地看了过来。
沈清书搂着栗粉糕和玫瑰酥匆匆穿过小花园, 见温雪儿不在, 又听到前方隐隐有些动静,便继续行了上去。
半晌后,Jing致的糕点纷纷从手中落下, 在地上摔得不成样子。
沈清书几乎是用尽全力踹开那个把温雪儿强行按入水中的宫女, 接着把将要陷入晕厥的温雪儿紧紧搂入怀中。
那个宫女冷不防地受了重击, 正要发作时对上了沈清书寒得让人刺骨的眼神, 不由得愣住了。
“她是杀你爹还是害你娘了, 你下这么狠的手?”沈清书冷声质问。
“你是谁?”宫女慌乱得直往后挪。
“我是谁?你可以去问一下昭安郡主, 更可以问一下太子。”
那宫女抖了抖, 突然伸出手指着温雪儿:“她——她杀人了,我见着她把我的朋友推进湖里,我一时生气,才失了手。”
沈清书不断拍着温雪儿,终于让她起了反应。
沈清书焦急地连唤了她好几声,宫女一直以为沈清书只是好心救路人,不料她们原来是认识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清书心下松了口气, 脸色却一直凝着:“噢?杀人,杀谁了?”
“就......就我的朋友,茯苓。”
“编, 你继续编。”
“我们宫里向来事端多,可我怎料到这人竟然对茯苓下如此狠手。”
沈清书不知她是哪个宫的人,极力抑制住想扇她的冲动:“那就由我来说详细的, 我怀里的人昨日才进宫,今日碰见你把茯苓推到湖里,接着因为你的心虚,她自己也遭殃了,对吗?”
宫女蓦地僵了一下,接着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她杀人了,我看见了,我这就告诉我们娘娘去。
“好啊,你告诉你们娘娘,正好我也借这事和太后唠嗑唠嗑。”沈清书冷笑道。
看起来这个宫女并不知道她的身份,那沈清书只好利用她对未知的恐惧来编造一个自己与太后关系十分不赖的事了,看她还敢不敢恶人先告状。
“太......太后?”宫女迟疑地看向她,“你是太后刚入宫的侄女?”
不会吧还真有这号人物?沈清书有些意外。
沈清书不否认也不肯定;“怎么?要和你家娘娘说些什么?对了,你把人推湖里的时候,有没有被她的指甲挠到?身上可有什么东西被一起带了下去?到时看看,便都知道了。”
宫女惊叫一声,似是无力招架,拔腿就想离开。
却撞上了一个人墙,又摔到了地上。
“今日这身锦缎是新的,你竟敢给我弄皱了。”昭安郡主凝眉指责宫女。
沈清书有些无奈,虽燃郡主重点抓得不好,但总算是来了。
昭安郡主轻蔑着沈清书:“你不是这么软性子的人啊,竟还制不住一个宫女。”
“我哪知道她家娘娘到底是谁,不是你让我别轻易得罪人吗?”
昭安凝视着跪下的宫女,想了好一会:“淑妃,淑妃宫里的人。”
沈清书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昭安缓缓捏住那宫女的下巴:“宫中大小纷争从来没断过,我也懒得理会你们如何构陷欺诈,只是今天怎么把沈二姑娘的人推水里了,老实说。”
“沈......沈统领的妹妹,”宫女喃喃道,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郡主饶命。”
“不是要你跪给我看,去那边跪。”
“沈二小姐饶命,”宫女连忙伏低,“我以为她只是个小侍童,为了遮掩罪行才一时起了歹心。”
沈清书知道宫中的事往往一层掩着一层,并轮不到她来升堂,然而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表面平静的湖面,冷声道:“里面的人就等着浮上来吗?”
宫女现了哭腔;“这是主子吩咐的事,奴婢是不敢擅自......”
“行了,我不想继续听了。”沈清书看到郡主摆手的示意后立刻明白过来。
昭安郡主出声了:“你去皇后娘娘那里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出来,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是是是,谢过郡主,奴婢这就去。”
“我看你不想管闲事的模样,可是怎么又将她赶到皇后那认罪去了。”沈清书问昭安。
“你忘了淑妃吗?”昭安郡主皱眉,“端王的生母啊,如果你不想与端王一脉继续纠缠。这些事还是最好不要管,否则自己也会被卷进去。至于让她去认罪,不过是因为需要有人把湖底的尸体弄上来,否则我这韶华殿都......”
昭安郡主突然顿住了,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景象。
沈清书小心翼翼地帮温雪儿拨开凌乱的发丝,连抱着的姿态都很小心,生怕抱松了便不稳,抱紧了又压迫着她,像在对待珍宝一般。
她俩从最开始到现在,昭安都算是旁观着全程,然而不是这个去救那个,就是那个央求自己去帮这个,极少看见这般真正算得上温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