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岸一边用小刀切着外焦内嫩的烤羊腿,一边对沈清书说:“大哥要领兵出去了。”
“所以我更要看紧你了。”
“别紧张,我如今吃喝玩乐的决心还不够明显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子岸笑笑:“我入端王门下, 不过是为谋权势而寻个捷径罢了。端王如今大势已去,被晋王收拾是必定的事,我没有再趟浑水的道理。”
沈子岸说完后看向温雪儿:“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你与我印象中有些不同。”
沈子岸意味深长道:“你也是。以前总以为是我姐自作多情贴着你, 没想到你还......”
沈子岸话都没说完,气氛就瞬间变得尴尬,沈清书轻咳了一声:“你羊腿切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馋什么馋。”
沈清书话锋一转:“这里的寺庙你知道怎么走吗?”
沈子岸想了想:“为大哥祈福?”
“嗯,求个心安。”
“不必吧,大哥都征战沙场好几年了。”
“我这里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沈清书揉了揉心口。
温雪儿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帮她揉,然而顾忌着沈子岸在,悬着的手滞了滞最后轻轻拍了拍:“那我们回去?”
沈清书摇摇头:“这祷告我一定要为沈清越做。”
沈子岸无可奈何,看了看天色后:“先吃,吃完了还有时间。”
酒馆里的绵绵词曲,婀娜舞娘,很容易就让人失了神。几杯落喉,沈清书就已微醺,眼神便一直流连在这样靡靡之景里。
而温雪儿看的始终是她。虽心中起了醋意,却一时不知站在何种立场吃醋,只能闷闷地喝酒。
沉yin片刻后,温雪儿道;“再喝下去,待会去寺庙就走不动了。”
沈子岸帮腔:“那寺庙有好长好长的台阶呢。”
“你搀我这么紧作什么?”沈清书看着温雪儿,眸色意味不明。
“你预感会出事,说不定就是因为喝酒把人摔了。”温雪儿语气极自然。
“你越来越会胡扯了。”
“你多见就不怪了。”
当看见在参天古柏中若隐若现的青灰色的殿脊时,三人都已有Jing疲力尽之感。
“姐,这两个清露寺的台阶加起来也没这般长。”沈子岸皱着眉头。
“那就歇会,顺便把酒气给散了。”沈清书连连眨了好几下双眸,眼皮才不再跳。
“你如何了?”沈清书忍不住问温雪儿,总记得她离开京城后身子就弱了许多。
温雪儿只是摆摆手,看起来没有力气再说话。
“沈子岸,你和她一同留在这吧,我上去。”
“可我跟着你才会心安些。”温雪儿缓过来了。
沈清书微怔,然而又再次嘱咐沈子岸:“她身体不好,不能再继续,看着她啊。”
“沈——”
沈子岸伸手拦住温雪儿:“听她的话吧,否则得把你扔下来。”
看着沈清书的身影,温雪儿眉眼间尽是担忧:“她不是有不详的预感吗?你还敢放她一人上去。”
沈子岸的神色沉肃了些:“其实我心里也不□□心,可我觉得与寺庙无关,与这里有关。”他张望四周。
“在京城是有结仇,不过不至于追到这里来吧?”
“且看看。”
进入到香烟缭绕的地方时,沈清书才稍稍定心了些。
虽说求神拜佛只是虚浮的形式,但若是能为沈清越求来一分平安也是好的。毕竟自己曾向他荐过晋王,如果此去一行出了事,她此生都不得安宁。
直到膝盖开始酸痛,沈清书才缓缓起身。
然而她不过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定晴到一个坐在蒲团上的僧人身上。
她认得的,那日在京城大街上指出药珠是龙桑的僧人。原来他已经回西境了。
像是被什么指引着,沈清书不知不觉就走到他面前。不过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候着。
她看着案上的一支香燃烧殆尽时,僧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眼神慈和:“贫僧与施主是有缘人。”
沈清书微微笑了:“可有指点?”
“且要珍惜身边人。”
沈清书蓦地想起了温雪儿,心中一动。
原谅她了吗?其实从未恨过的,何谈得上原谅。
“我会听进去的。”
僧人又闭上了眼睛,沈清书以为他要静修,微微颔首后便想要离开。
“有灾祸。”僧人突然出声。
“我吗?”沈清书迟疑地指指自己。
僧人凝视着她,不再说话。
沈清书突然想起什么,不顾膝盖酸痛,向寺庙下方飞奔而去。
你们千万不要出事。
直到看到那两个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