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晕悄悄染上了温雪儿的脸颊;“你若再取笑我,这香囊我便不给你做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沈清书隐去眼眸里的惆怅,“你喜欢待在京城吗?”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温雪儿又低下头,“但是有你在,我好像对京城又喜欢了一些。”
温雪儿是在说情话吗?作者明明没有加这个属性啊。沈清书突然面赤心跳。
冷静下来时,沈清书才想起眼前这个帮自己绣香囊的人今夜就要被自己送走了。
狠心吗?
可是不狠心就救不了她了。
“雪儿,今晚陪我去个地方。”沈清书佯装淡定地笑道。
“好。”
夜幕黑压压地笼罩下来时,沈清书支开了家仆,一路拉着温雪儿向后门走去。
“姐姐,为何从这里出去?”温雪儿被握着的手僵了僵。
“大晚上的,要是惊动我爹,怕又要罚跪祠堂了。”
门外已经有马车候着了。
只是温雪儿在看见马车上的包袱时,脚步往后退了退。
沈清书利落地上了车,伸出手,示意温雪儿搭上来:“雪儿,信我。”
温雪儿神色犹豫,可还是缓缓伸手搭住沈清书,上了马车。
“雪儿,你且听我说,”沈清书深吸了一口气,“昨夜若不是那把火,你就......你爹娘过世,背后再无靠山,京城不适合你待着,我送你走。”
温雪儿语气中闪过一抹慌乱:“不要,不要把我送走。我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让你不喜欢的,我向你道歉好吗?”
“我怎可能不喜欢你?我——你留在京城太危险了,必须走。”沈清书刻意冷了眼神。
温雪儿眼眶一红:“我就是因为无依无靠,家中老仆才将我送来沈府,若再将我送回去,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不回苏州,回沈氏老家的庄子,我打听过了,那里的人都淳朴老实,还有还有,”沈清书一时也有些乱,“我写了信,还偷了母亲的印章盖了印子,等你去到那里之后,他们会善待你的,我也会去看你的,只是我现在走不开。”
沈清书心里明白,若此时和温雪儿一起离开,只会惹得沈家四处抓人。
温雪儿声音里带着呜咽:“姐姐,我真的不愿离开。”
“你需要用的东西我都在包袱里备下了,”沈清书忍住声音里的颤抖,“我找了好船家,他们老练又稳当,会保护你一路的。”
与其说相信船家,不如说沈清书是相信元老板,毕竟是原书的男二,道德上并无太大瑕疵。
温雪儿的眸色一点点地沉下去,最后归于悲凉。
沈清书刻意偏开头不去看她。
长街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更夫的呼喝,马车的轱辘声显得尤为刺耳。
马车停下时,沈清书缓缓下了车,随后下意识地去扶住温雪儿。
温雪儿的手在微微发颤。
温雪儿走得很慢,沈清书也不催她。
元老板已经提灯在河边候着了。
“都安排妥当了。”他开口道。
“谢谢,”沈清书颔首道,“只是我多问一句,真的可以保证安全吗?”
“船夫有些身手,况且都是我的人,定把温姑娘安全无虞地送到老家。”元老板沉稳地说。
沈清书一直握着温雪儿的手突然紧了紧,似乎不想松开。
“雪儿,我们......走吧。”沈清书犹豫片刻,还是不情愿地开口了。
温雪儿恹恹地沉默着。
沈清书把温雪儿牵到船上后,勉强地笑了笑:“我一定一定去看你。”
“表姐,你果真要送走我吗?”温雪儿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一根随时要断掉的游丝。
“你不能再留在京城了。”沈清书重复着这一句。
船索断开的时候,沈清书才缓缓松开了手。
温雪儿却没有挪动脚步,只是静静地站在船边。
沈清书不忍去看她的眼神,狠下心来转身就走。
“既是不舍,为何还要送?”元老板见状跟了上来。
“你不懂的。”
沈清书话音一落,身后就传来了一响“扑通”的落水声。
不好!雪儿掉水里了。沈清书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个。
沈清书跑到岸边时,看到水中扑腾的身影时心下一惊。
正要跳下去的时候却猛地被元老板拉住:“你当船家吃素的吗?”
沈清书沉下心,紧紧盯着泛起水花的方向。
温雪儿被救上来的时候发丝凌乱,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得让人心颤。
她似是晕了过去,双手却一直紧捉着沈清书的袖子。
沈清书慌乱地拭去她脸上的水珠:“现在怎么办?”
元老板俯下身来,皱眉道:“今晚走不了,扶她上马车,去我家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