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棚拍摄时涂言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除了他以外的人似乎都很紧张,敛声屏气不敢说话,也不敢和涂言交流,可能都怕成为下一个许家桉。
涂言觉得心烦,起身朝导演摊手,“这要怎么拍?”
导演连忙把几个艺人喊起来,拉到一边训了一顿,涂言的助理在旁边看得干着急,这下涂言又要被人说耍大牌了。
可涂言并无所谓,靠着椅背小口小口地喝他的蔬菜汁。
节目最后总算是顺利拍完了,涂言回休息室卸了妆,换上常服,拿起手机开了机,才看见顾沉白两个小时前给他发来的消息。
——兔宝,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处理一下。
涂言撇撇嘴,失望稍纵即逝,他拨过去,顾沉白很快就接通了。
“兔宝?”
“你到公司了?”
“嗯,刚到不久,你节目拍完了?累不累?”
“室内综艺有什么累的,”涂言抓了抓自己的衣角,一边抠上面的假钻,一边问:“顾沉白,你吃晚饭了吗?”
顾沉白听起来应该在翻看文件,有些心不在焉地答:“还没。”
“别吃了。”
“嗯?”顾沉白顿了几秒,突然尾调上扬道:“兔宝要来给我送爱心晚餐吗?”
涂言没有说话,他没想到顾沉白一猜便中,有些羞赧,又有些气恼。
“兔宝,如果累的话,爱心晚餐也可以留到下一次,录了这么长时间的节目,等会儿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你管我!”涂言抬高了音量,大喊一声,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给点颜色就开染房,涂言气呼呼地想。
可挂了电话,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其实他也想和顾沉白好好说话,和别的小情侣一样甜甜蜜蜜卿卿我我,可是顾沉白太坏了,他惯会拿捏人,涂言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进他布好的陷阱里,然后任他耍弄欺负。涂言知道自己没顾沉白厉害,他只会打口水仗。
刚结婚的时候,他心里对顾沉白有怨气,不想和他好好说话,故意装得刻薄讨人嫌,想让顾沉白尽早放弃喜欢他这个念头,后来慢慢地成了习惯,改也改不掉了。
“下一次吧,下一次试试。”涂言对自己说。
他坐上回鸣市的车,司机问他是不是回家,涂言摇头,报了个餐厅名。
这个餐厅是涂言的朋友沈飞投资的,口味很好,涂言以前在剧组的时候常让他家送餐,涂言比不上顾沉白,他对美食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鉴赏能力,只是单纯觉得味道不错,就想着让顾沉白尝尝。
他打电话给沈飞,托他点了几道招牌,提前打包好,涂言到时一拿就走。
沈飞做事效率很高,涂言的车刚到餐厅后门,他已经站在台阶上等着了,涂言下了车,和他打了招呼。
沈飞把食盒交给涂言,犹豫着问他:“涂少,你结婚那事,真的假的?和谁啊?”
“不是结婚,”涂言接过来,随意道:“是复婚,和顾沉白。”
沈飞瞠目结舌,“为、为什么啊?”
“我后悔了。”
“啊?”沈飞的表情可谓非常复杂Jing彩,一半难以置信,一半难以理解,总之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涂言原本不爱和人说私事,即使是多年好友,他也不想多讲,他把食盒放到车座上,就准备走了,可脚刚踏进车里,又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涂少。”
涂言缓缓起身,手机在手心翻了个面,他攥紧了,蓦然转身说:“其实,他根本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什么意思?”
沈飞望向涂言时猛然愣住,只觉得涂言像是变了个人。
涂言背着手站在车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眼角眉梢却透着难以隐藏的笑意,他说:“论长相,十个祁贺都比不上他。”
这让沈飞怎么回答,他斟酌着词汇,试探道:“我能看看他的照片吗?我是真的好奇。”
涂言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沈飞话音刚落,他就举起了手机,翻开相册,点了几下,然后送到沈飞面前。
沈飞倒吸了一口冷气,直接懵了。
“怎么会这样?”
涂言坐上车的时候,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速度,像是有一种扑棱着翅膀的小鸟飞进了他的心脏,羽尖搔动,惹得他心慌,他当着助理和司机的面,不能失态,于是捂着胸口,强行平复下来。
……
他到了华晟总部楼下,从包里翻出顾沉白之前给他的员工磁卡,然后让助理和司机先走,自己戴好口罩和墨镜,拎着食盒,从私人电梯里上去,直达顾沉白所在的楼层。
结果一开电梯,和顾朝骋撞了个正着。
顾朝骋没认出他来,先是警惕地把他拉住,问他是什么人。
涂言不耐烦地把口罩和墨镜摘下来,直直地望过去,顾朝骋立马松开手,还嫌弃地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