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笑了笑,“是是是,我开玩笑呢,你别护犊子了,别生气,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清高的样子,既然事情被人解决了,那我也下班吧,挂了哦。”
顾沉白到医院的时候,涂言还坐在长椅上发呆,好像网络上的腥风血雨和他毫无干系。
经纪人五分钟前终于知道了涂言怀孕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吃惊,一转头就看到电梯里走出来一个修长高挑的男人,相貌出众,穿着剪裁合身的驼色大衣,手里握着一个Jing巧的黑金色拐杖。
经纪人觉得这人有一丝面熟,但又可以肯定是不曾见过的。
那人径直往涂言的方向走来,经纪人连忙要起身,却被涂言拉住,涂言摇了摇头,“没事,认识的。”
经纪人略带迟疑,看了一眼来人。
顾沉白走到涂言面前,没有说话,先俯下身抽出涂言手里被攥得不成形状的报告单,展开来看了看。
涂言眼眶很热,他不愿意承认,他的魂不守舍在顾沉白出现的那一瞬间被按了暂停键,心安得像倦鸟归巢。
顾沉白许久没有开口,涂言以为他是太过惊喜,一时缓不过来,正要习惯性地说些拧巴话时,顾沉白却只伸手摸了摸涂言的发顶,语气淡淡地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涂言满肚子的话堵在喉咙里,抬眸望向顾沉白。
经纪人一听便知这两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她从不插手涂言的隐私,便随口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
长廊里只剩下顾沉白和涂言两个人。
“涂言,记忆里我应该没有进入过你的生殖腔吧?”顾沉白声音很平静,并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责备地问:“所以,孩子是谁的?”
涂言望着顾沉白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如冬日饮冰,体寒心凉,冷到骨子里。
他和顾沉白正僵持着,旁边的护士走过来打破平静,小护士可能是刚来的实习生,没怎么接触过涂言这样的明星,有些怯生生地走上来,轻声问:“涂先生,梁医生让我过来问一下您,要不要帮您提前预约一下人流手术的时间?”
涂言下意识地望向顾沉白,顾沉白面色如常,似乎没有太意外,只说:“你要把孩子拿掉?会不会太伤身了?”
原来顾沉白可以这样冷漠,他的温柔体贴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很是无情。
涂言瞥到墙上的那张婴儿宣传图,他想:怎么办?现在谁都不要你了。
小护士不知内情,还特意介绍:“不会的,我们医院的无痛人流采用了国外最先进的技术,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对omega身体的损伤。”
涂言站起来,小护士以为他要去签字,结果涂言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做手术,孩子我留下了。”说完转身就走。
顾沉白顿了两秒,随后跟上去。
涂言脚步虚软,安全通道的门推了几次都推不开,顾沉白在他身后帮他推开了,用手挡住,让他先走。
涂言闻到顾沉白身上的味道,鼻头一酸,硬梆梆地说:“谢了。”
“涂言,”顾沉白喊住他,“我送你回家吧。”
涂言突然意识哪里不对。
顾沉白不叫他兔宝了。
他还没有做出反应,顾沉白司机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他以为顾沉白会把他带到别墅,但是顾沉白只自然地报出了涂言现在住的小区名字,然后吩咐司机从医院后门出去。
顾沉白在路上问涂言晚上想吃什么,涂言看着窗外,不耐烦地说:“不想吃。”
“你现在有宝宝了,饮食上不能再乱来。”
涂言冷笑,回头对顾沉白说:“跟你没关系,反正这孩子又不是你的。”
涂言以为顾沉白会追问,但顾沉白没有。
到了涂言住处楼下,顾沉白陪着涂言下车,“我上去给你做个晚饭再走。”
涂言该拒绝的,可他说不出口,他现在太需要顾沉白的信息素了,怀孕带来的副作用很多,他一个人熬不过去。
涂言的家是他之前买的,结婚后就没回来过,现在离婚了又搬回来,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乱糟糟地堆在各处,涂言换了鞋,视若无睹地径直往卧室走,脱了外套和裤子就钻进了被窝。
顾沉白在外面帮他收拾,他把纸箱上的胶带一条条撕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餐桌上,涂言听到顾沉白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忽轻忽重。
涂言死死捏着被角,想哭又哭不出来。
他满脑子都是顾沉白刚刚的话,他问:“孩子是谁的?”
还能是谁的?
他后悔地想:明明说好要洒脱,要到时间就走人,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了顾沉白,到最后,他竟是没有退路的那一个。
顾沉白忙完了,走进卧室,弯腰把地上自己的几件衣服捡起来,找到卫生间的脏衣篓放进去,然后转身走到涂言的床边。
他突然坐下来,涂言心里一紧,忙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