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疼。
我动也没动,平静地看它摔到地上又站起来,说:
“我想带你走,你想干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本应在家的我却在往医院赶。我没放音乐,开着车窗听风声会让我好受一些,阿水没进宠物包,毕竟它为了这事咬了我一口,破罐破摔,它爱在外边待着就在外边待着吧。
它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纵然没关着它它也只是怂怂地窝在副驾驶下一声不吭,眼巴巴地抬着头看我,大概是很想不通,我刚去接它的时候那么温柔,怎么晚上就非得把它送走。
说实在我要是阿水我也想不通,可能在它眼里我就是个蓝山吧。
人是讲究现世报的。
我下车进急诊打了破伤风针,阿水打过狂犬疫苗,近半年内也没有和疯狗疯猫接触过,按理说是安全的。护士让我回去好好休息,只要观察期安全了就没事了,要是再不放心来打一针就完事。
我说谢谢,然后付钱离开。
出门的时候路边有一个老婆婆坐在墙角,面前一扁担俩小筐卖苹果。夜里挺冷的,但她还没收摊,人们赶着回家或者去过夜生活,没人停下来。我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老人家,她裹着衣服缩在墙角,昏昏欲睡,又强撑着等待随时到来的路人驻足。
我抽完一支烟,走了过去。
“剩下的我全要了,您多给我分几袋,全拢一袋怪沉的,我拿不动。”
我问老人家要转账还是现金,她说现金。好在附近有个取款机,我拿了两百,手把手教她怎么看真假币,也没要找钱,只说这世道坏人多,nainai您别被骗了。
nainai就很和善地摆摆手:今个儿遇到好姑娘了。
我没回答,看着她把苹果装成好几袋,说我送您一程吧,她说不必,老伴开了小三轮接她来了。我点一点头,看她慢慢把东西收拾好,上了路边一俩小三轮车开向远处的黑暗里,有点羡慕。
我带着苹果回到车里,阿水睡着了又被我吵醒。我关上车门,取出一个苹果,我看着它,像以前一样拎着果杆儿,说你吃不吃。
阿水不吃,它只是舔一舔我的手,又用头蹭蹭我的手心,把苹果顶到我这边来。
傻狗一个。
它根本不知道我对苹果过敏,还要给我吃。
我又觉得很好笑了。我不怪它了,我笑着塞到它嘴边说你吃吧,我不吃这个。它听懂了,就趴下去大口大口地啃着。
人的一生要经历过多少个崩溃的瞬间,每一个新的崩溃都令上一个望尘莫及,此时此刻又是一个新的高峰了。
在我和蓝山最后一次做..爱的夜晚之前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行,过了那个夜晚我觉得我做什么都不可以。我走得那么洒脱,任凭所有听众都忍不住为我击掌叫好,我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但却不是我想做的事。
可我没有选择。
蓝山对于我来说不仅是一个姐姐或者一个爱人,她更像是一个孤傲的信仰和指路人,我和她的一开始原本就是地位不相等的,我不想再如从前一样依赖和服从她,可蓝山似乎习惯一个人在山巅或者冰原,她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不告诉我,始终把我当成小孩,在她眼里我一直没变过,仍然是当初的一无是处的肖舟,大概正因如此,我不配得到应有的爱与沟通。
我是想要开在她身边的花,但她只想要贫瘠的沙漠。
我撞过南墙知道回头,也知道如果我再回到沙漠里,我除了干涸而死不会再有别的结局。
所以我顶着风往另一个方向走,但回过头来发现我的处境也没有多令人欣慰。陆星嘉三天后就开机,我纵然被千人嘲万人骂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我接了我的狗回来可它咬了我一口,咬得真好,我他妈心都在滴血了。
我忍了一个月没掉眼泪,现在哭得又背过气去,建议立刻颁布夜间不许流泪法则,否则像我这么多愁善感的人一定不能活着看到明天冉冉升起的太阳。所有的情绪都和我有血海仇深,此时此刻千军万马朝我杀气腾腾地涌来,我坐在车里,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能摸出手机,颤颤地给陆星嘉打字:
“你妈的,老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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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点跳的很快,如果不注意看铺垫的话大概会觉得小哭包一直在哭会很烦,但分手到现在已经要半年了,我写明白的情绪也就四次,谁看了不得说我们肖舟铁汉柔情铿锵玫瑰。
第47章
陆星嘉秒回:“好。”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我看到陆星嘉的回复之后忽然就没了力气,然后看到陆星嘉又发消息说:“出来吃夜宵吧。”
于是一个小时后我和陆星嘉碰了头,我让他把霓虹带了出来,这样阿水就不至于太寂寞。我俩找了个路边摊坐下,此时此刻我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了,只觉得累。痛哭一场永远是效果最好的安眠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