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时顾由手指一勾,把唐乃涵别开了的小脸转了过来,盯着他干净的眸瞳,哑声问,“可我忍得很辛苦,你拿什么偿?”
唐乃涵一听还有希望,眼睛里瞬间闪烁起了亮光,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又听到还要满足时顾由的条件,顿时手足无措,试探着问道:“我、我亲亲你,好不好?”
时顾由不言,圆润的指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
唐乃涵会意,往前凑了凑,闭上眼睛,温柔地亲了时顾由冰凉的唇瓣一口。
时顾由唇角扬起,似乎比较满意:“表现不错。”
冷不防被夸奖,唐乃涵始料未及,一脸惊喜地望着时顾由,笑得露出小虎牙,圆滚滚的屁股后头如果有一条尾巴,这时候,一定也翘到天上去了。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时顾由转头,看了唐乃涵一眼,若有所思。
“???”唐乃涵眼睛微微睁大,“表示?”
您想表示什么?
下一刻,时顾由迈开腿,稳稳当当走到唐乃涵的面前,半蹲下身,对身后说:“上来。”
“你要背我?”唐乃涵愣了两秒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还是不了……”
话音未落,身体一轻,唐乃涵惊得勾住时顾由的肩头,再一看,竟真的被时顾由背起来了。
由不得唐乃涵拒绝,时顾由径自往树荫里面走,边走边低声叮嘱,“怕高的话,搂紧。”
唐乃涵依言,搂紧了时顾由的脖子,不好意思地问:“小哥哥,我沉不沉啊?”
“沉了点。”时顾由淡淡地说。
唐乃涵的心头劈过一道雷,震惊脸地望着时顾由:“你嫌我胖?”
时顾由笑。
唐乃涵误以为时顾由默认了,心里咯噔一下,更委屈了。
好嘛。
以后不吃零食了,成不成。
拜拜,士乐薯片。
拜拜,口可可乐。
拜拜,喵喵雪饼。
“想什么呢?”时顾由见唐乃涵一脸悲愤,忍俊不禁,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我的意思是,你再沉点更好,你的体重要对得起你在我心里的重量。”
原来是……这样吗?
唐乃涵鼻尖一酸,幸福得找不着门,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眼睛里面雾蒙蒙的,挽住时顾由的胳膊:“小哥哥,我真想一辈子这么赖在你身上,翻山越岭,走到岁月的尽头。”
“谁和你一样,这半生还没开始走,总想着尽头。”时顾由淡淡地笑,“有你在的地方,是我的落脚点,往前多走一步,都算是尽头。”
……
天色一丝丝暗了下去,火红的夕阳隐在云层里,缓缓地下坠。
落日余晖异常柔和,薄薄一层暖光披在并排坐着的时顾由和唐乃涵肩头,岁月静好。
“天已经晚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唐乃涵侧过脸,问。
“你想去哪儿?”时顾由笑。
唐乃涵的脑袋倚靠在时顾由肩头,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腻在时顾由身上,蹭来蹭去,像只吃饱喝足,躺在主人身上撒娇翻肚皮的小nai猫:“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时顾由仰头,望着逐渐擦黑的天幕,眼神放空:“宝贝儿,有时候我在想,我能护你一辈子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直戳心头。
唐乃涵琥珀色的瞳仁一颤,扭头看时顾由,认真地问:“不能吗?”
时顾由垂眸,扯了扯唇角:“我不知道。”
唐乃涵怔怔地望着时顾由,过了一会儿,手指探入时顾由的袖口,以一种温柔的力度,徐徐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他懂。
时顾由的顾虑,他都懂。
当一个孤僻又要强的男人在异国他乡煎熬了多年,重回故里,突然有一天,他拥有了一个家,肩上扛起了莫大的责任,总会担忧前程,亦或者患得患失。
五年的光Yin,唐乃涵已经生生错过,是悲是欢,都不能替时顾由亲口尝一尝。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时顾由当下的鼓励。
所以,唐乃涵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盯着时顾由:“你可以。”
“小哥哥,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个存在,任何挫折都压不垮。”
时顾由瞳孔缩了缩,一把抱紧了唐乃涵,声线极平,却暗藏汹涌:“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背井离乡,你该怎么办?”
……什么嘛。
怎么会有那么一天?
小哥哥这个男人,心思太深,考虑的事情也太多。
可考虑的再多,也从不忘先替他设身处地着想。
唐乃涵微微颤抖的双手回抱着时顾由,眼眶一红,压下泪崩的冲动,用松快的语气说道:“简单啊,那我就跟你去穷乡僻壤呗。”
时顾由似乎彻底平静了下来,声音里没有一点波澜:“这社会物欲横流,如果我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