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皱着眉头的。
小哥哥抬眼的瞬间,甚至不经意的一个侧颜。
每一帧,都美不胜收。
时顾由外出买饭,剩唐乃涵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抱着手机倒在病床上,颠来倒去地看照片,怎么都看不够。
后来被时顾由发现了,怕玩手机辐射太大,会影响唐乃涵的身体,就收了他的手机。
唐乃涵委屈成球,每天不能抠手机,只能抠手手,偶尔会趁着时顾由看手机的时候偷看两眼,被时顾由一记眼刀吓回去。
好嘛。
不看就不看。
唐乃涵变得比以前更加黏人,有时候会缠着时顾由问东问西,尤其喜欢问他外面的疫情怎么样了。
时顾由摸摸他的头,都只是回答说还好。
唐乃涵几分钟前才吐过,呼吸有点急促,脸色苍白,大眼睛里充盈着一层薄薄的生理泪水,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白兔,嗓音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小哥哥。”
“嗯。”
“我们什么时候开学?”
时顾由说:“等你病好了就开学。”
“那……老杨他们……已经开学了吗?”
“嗯。”
“他们是戴着口罩上课的吗?”
“嗯。”
唐乃涵就笑,苍白失血的唇瓣有点颤栗:“那个样子,一定很滑稽。”
时顾由拿起玻璃杯,喂他喝了一口温开水:“你是不是想他们了?”
唐乃涵喉咙有点哽咽,咕嘟咕嘟咽下了几口水,嗓子依旧沙哑得厉害:“……没。”
“我才不想。”
“我是坏学生,不喜欢上学。”
时顾由起身洗杯子,唐乃涵捏住他的一点点衣角,仰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耽误了很长时间,是不是还要复读?”
时顾由垂眸,微微一笑:“复读挺好的,我们能再多过一年校园生活。”
唐乃涵也笑。
小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用药不可以中途骤停,但用量过多又会损伤身体器脏,不可以过度劳累,也不可以情绪太激动。
时顾由细心认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呵护唐乃涵。
不幸的是,相对于一个月多前,唐乃涵的身体依然每况日下,每隔一周就要净一次血,插透析管,排出身体里的有害物质,但同时也将营养物质都排出了。
唐乃涵看上去好好的,时不时撒个娇,能说能笑,底子里已经非常虚弱,面色苍白得像白纸一张,大多数时间都陷入昏迷,意识沉沉浮浮。
尤其在净血当天,如果没有时顾由的陪伴和搀扶,一整天下来根本就站不稳。
那天,净完血的下午,时顾由把唐乃涵哄睡,凑了一个空,去医院外面置办生活必需品。
唐乃涵睡得不踏实,中途惊醒,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病房四周,时顾由没有在身旁。
他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厕所。
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摔趴在地上,咬牙扶着墙壁,慢慢往前挪着走动,几乎要昏厥过去。
到了地方却站不稳,勉强解决生理问题,耳鸣目眩,好像更虚弱了一点。
腰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连提起裤子的力气都没有。
“……呼……呼……”
唐乃涵一手抵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呼吸困难,一头冷汗,喘息好长时间才慢慢站起来,把裤子提好。
一回头,原本开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保洁人员关上了,落了一道锁。
好歹还有一道门,是一扇蓝色的玻璃门。
挪动步子,趔趔趄趄往前走两步,正对着那扇反光的门,要走回病房,必须推开玻璃门。
仅仅是一扇门而已,别说是推开,如果放在从前,凭他干碎钢化玻璃的劲,单手就能掰碎。
可他硬是咬紧了牙关,呜咽了几声,费了好大的力气,苍白的嘴唇都咬破了,还是推不动。
虚成这个鬼样子?
唐乃涵不信邪,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推,胳膊都颤抖了,只觉得胸口里的那颗心脏一颤一颤,剧烈疼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吐出一口血。
真的不行。
蓝色的反光玻璃门,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看进来,就像看见一面镜子。
唐乃涵就被困在镜子底下,又有谁知道。
突然,从西面走廊的重症科走出来了两个护士。
唐乃涵喘息一停,失神的大眼睛微微一亮,想要拍门求助,看见了两个护士交谈起来。
声音隔着一道玻璃门传进耳朵里,配合着视线所能看见的口型,每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晰。
议论的人,刚好就是他。
“时家的少爷带过来的那个男孩,你看见没?”
“就是感染病毒的那个?见过呀,那小脸苍白的,一天得睡十八个小时,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