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茕说:“阿然,我不是在雇佣你,我是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现在没有工作,顾茕,因为你的自作主张,我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工作被弄丢了,你断了我的所有后路,总得给我一条新的路,不然我还怎么活下去呢?你说对不对?”
顾茕听着陈孑然不带感情的斡旋,就知道她是铁了心要和她顽抗到底。
顾茕有点丧,她为陈孑然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为什么会让陈孑然越来越恨她?
往好处想,她还是有所收获的,至少她这一次的方案是成功的,陈孑然终于松了口,肯和她在一起,给她一个机会了。
总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于是顾茕也对陈孑然妥协了一点点,按照她的方案达成交易,“你负责我的居家和保洁工作,具体事宜我的助理会和你交代,工资一个月两万,税后,五险一金按工资额度缴纳,怎么样?”
她最后问出的那个怎么样,好像真的在和陈孑然协商,如果陈孑然不同意她也不强迫一样。
陈孑然笑出声来。
怎么样?
当然很好。
陈孑然干苦力的时候,一个月才两千块钱工资,累死累活还没有保障,现在轻松找了一份工作,工资翻了十倍,她做梦都要笑醒了,还能不好么?
陈孑然怀抱安安,讽刺地勾起嘴来,“顾总大方,多谢顾总。”
就这样,陈孑然带着陈安安,辞别了周素欣,被顾茕派来的车接去了她家。
陈孑然来临渊五年,一直住在临西区,算是临渊市很偏远的地区,大多是城中村和群居房,普通白领和外来打工人员混杂而居,而顾茕的住所在临渊市最繁华的临海区,闹中取静的富人区别墅,地价超过20万一平,超大花园、天台泳池,推开门就能看见海,视野开阔、空气清新、风景极佳,每一口呼吸都是海风伴着花香的味道。
安保措施极为严密,连一只外来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陈孑然在车里听顾茕的私人助理向她介绍工作内容,介绍得非常详细,事情Jing确到书架上每一本书的摆放次序,时间Jing确到秒。她才知道,原来临西区的顾氏医药只是一个分部,平常交由部门总经理负责,顾茕并不经常到访,而顾氏医药的大中华区总部就在临海区,高达几十层的独立大厦,临渊市地标性建筑,甚至成了游客打卡必到的一个重要景点。
陈孑然从前只知道顾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具体多少钱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直到这一刻,才算有了一个浅显的认知。
她的内心深感绝望,只要顾茕愿意,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周素欣得知陈孑然找到新工作要搬走时很不舍,拉着她聊到深夜,说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打工,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得可怜了。
陈孑然怕周素欣担心,没有告诉她自己的雇主就是顾茕,笑得没事人似的,说:“有空的时候我带着安安来找你玩。”
“别,你在别人家里做保姆的,出入都要跟主人家报备,很不方便,还是等我放假有空了去看你吧。”周素欣拍着陈孑然的手背,叹道:“好在安安的户口问题解决了,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然然你也算苦尽甘来了,哎对了,你找的新工作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啊?雇主帮不帮你交保险?”
“一个月一万,保险我自己交。”陈孑然胡编了个工资。
“哇,你现在工资比我还高!厉害啊然然。”周素欣没有怀疑,一般临渊市的保姆工资都没有低于一万的,陈孑然找的工作在临海区,按理说还会更高,考虑到她的相貌缺陷,一万也够可以了,总比她每个月靠扫大街捡垃圾养家轻松得多。而且主人家包吃包住,还愿意让她带陈安安一起过去住,这条件相当不错了。
周素欣拍拍陈孑然的肩膀,鼓励她:“好好干,攒几年钱,有了足够的本金就可以做点小买卖,或者找个小城市买房子,你和安安也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陈孑然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答应,第二天一早,就上了来接她的车,陈安安在车里依依不舍地和周素欣挥手告别。
“妈,我们会去哪里?”陈安安嗫声问。
陈孑然眼前突然恍惚,搭着她的肩说:“我也不知道。”
未来会怎么样呢?陈孑然真的不知道,可是让她安慰的是,她至少成为了安安真正的监护人,虽然监护人那一栏里有两个,另一个是顾茕。可是陈孑然再也不用怕安安因为合法性的问题被谁抢走了,从此以后,安安都会是她的女儿,能上学念书,将来考大学,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和大多数普通孩子一样。
陈安安抓着她的胳膊说:“妈,我害怕。”
陈孑然也害怕,害怕和顾茕共处一室的生活。
陈孑然和陈安安的行李只用了一个行李箱就装满。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寄人篱下就得有个寄人篱下的样子,主人家的东西不能碰,也不要把自己的破烂随便摆在主人家崭新的小洋房里,所以她的旧书、安安的旧玩具,全都扔了,来的只有两个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