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赶紧上前给老爷子顺气,这边接过老爷子的话道:“如今陛下骄奢yIn逸也就罢了,到底是他自己一应潇洒自在去了。可苛捐杂税坑害了多少百姓,多少人家因为交不起赋税卖儿卖女,这些你在行军时见的还少吗?”
“既然说到了行军打仗,这些年你自己吃的亏可还少,受的委屈又还少吗?现在的军营里有多少弊端你不知道?说一个最简单直接的,军营里头贪腐有多严重,将士们过得有多苦你不是不知道。就这样一个皇帝,你还要忠心于他吗?”
王榕柳说的这些,其实祁霁晃心里都清楚。
特别是杨通天的事情一出,他也和陛下说过很多次,他们的队伍里有很多问题,可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压根就不管。而祁霁晃骨子里的忠心耿耿,让他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
当下就有话说:“好,既然你们说秦夏就是那个儿皇帝夏祺玄,那假如他坐上这皇位,谁又能保得准他不会和当今陛下一样昏庸呢?”
“确实没有人能保得准,我会不会像夏煜至一样昏庸,可我至少可以保住这天下太平。如果任由夏煜至再当这个皇帝,这天下的太平可是真保不住了。大哥,西北已经蠢蠢欲动的事你知道吧,不然你这几天也不会忧心瑾闲的安危。”
“而南方那边自从杨通天跑了,长久以来积压的隐患也要大爆发了,天下已然要乱了,大显现在更是在岌岌可危的边缘。而我们的皇帝陛下在这个时候病入膏肓,接下来谁来做这皇帝?他那两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儿子吗?还是已经算得上事残废的皇后呢?”
“若他那两个儿子中,哪怕有一个是成得了大器的,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他那两个儿子被娇宠的有多不成样子,大哥你也知道吧?再说我那个为了所谓的心上人,谋害了我父皇,还想要杀害亲子的蛇蝎娘亲。就算她没有废了一只手,她也没有母仪天下的资格!”
祁霁晃转过头,看着一步步走进正厅的夏祺玄。
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颇有几分他父皇的模样。笔挺修长的身姿,就这么站在正厅中间,却有一番轩昂的气度。许是刚才他一番话带将出他心里一腔气性,此时正紧抿双唇,一双漆黑的眼珠深不可测,全身周遭透出凉薄的气息。
祁霁晃瞧着他这模样,突然觉得好像还是他那个痴痴傻傻的表弟一般。
“你……”
祁霁晃还没说点什么,缓过来的老爷子就问道:“在宫里忙了这几日,怎么样,一切都妥当了吗?”
夏祺玄突然就跪倒在地,双手托起圣旨:“外祖,我也可以名正言顺。”
祁霁晃瞧着明晃晃的圣旨绢布万分惊讶:“你,你这,竟拿到了圣旨?”
夏祺玄抬头看着他问道:“怎么,大哥不相信这是真的?那你可以看看,这可是你的陛下亲笔所写,这玉玺也是他亲自印下的。”
祁霁晃满脸狐疑,真就从他手里捧过圣旨来,打开细细看来。果然是夏煜至的字迹,这玉玺也是真迹。
这,这怎么可能呢?
祁霁晃惊了好半天:“你……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
夏祺玄倒是笑了:“大哥,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些什么?不过看你这副样子,我有时候真是觉得挺心寒的。你说当初如果我父皇身边有跟你在,他也不至于英年早逝,更不至于还守不出自己的江山,和我这个儿子。”
“可就因为当初我父皇受人蒙蔽,判错了案子,你就恨我父皇恨了小半辈子,以至于认错了主子,还愚忠了这大半辈子。大哥,相比于如今这个皇帝,我觉得我父皇这个皇帝当得要比他合格的多吧?我也不是因为他是我父皇,我才这么说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些词儿放在他身上也不为过吧?他也不像当今这个皇帝那样骄奢yIn逸,一心放着天下百姓,也是事实吧?”
“要说他有什么不好,就是性子太好了,心底太软了,太想做好人了,不愿得罪人,更不想看谁难过。可有时候这也是错,他是个皇帝,不该有心不该有情,更不该有顾虑。可他偏偏都有,还一颗痴心给了我那个蛇蝎心肠的娘亲,从而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牵制,最后直接被人给害死了。”
“小夏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很多事情我也都知道,再者我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至于你父皇到底是个怎样的皇帝,这轮不着我们来听说,自有史书替他记下。”
“史书替他记下,替他记下什么!如今不是他当皇帝,而是夏煜至,可他有多恨我父王你不知道吗?他总认为是我父皇抢了他的位置,可是当初是我皇爷爷定下了我父皇继承大统的。你是一个忠心的人,就应该知道,谁是下一任继承人,这是天子说了算的,天意不可违,圣心不可背。既然皇爷爷认定了我父皇来接他的班,那自有他的打算,也有他的考量。事实证明,其实皇爷爷真的没有看错人,只是我父皇没有守住黄爷爷交给他的那一份江山!”
“好啦”老爷子打断了夏祺玄说到这儿的话:“你跟他说再多也是无用,我今儿就把话摆在这儿了,兵符是我拿走的,我也不会让你把它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