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妹挂念。”赵青然象征性的将身上的金绸炎火袍紧了紧,视线始终落在初一手中的歌风扇上。
初一察觉却又不解,开口道:“非然师兄……”
赵青然见初一生疑,忙道:“今日在营中看见师妹,我是颇有些诧异的。这次坎城生变,宗内遣来的都是慧悟以上的高阶弟子,没想到师妹竟也来了此地。眼下战势一触即发,城内邪魔凶险至极,万望师妹一切小心。”
初一点头,但见赵青然看似十分羸弱,紧裹着披风又以御殿刀撑着身体,却依然挂心于她,不由辛酸。心道,自己虽无慧悟之名,但已有慧悟之能。坎城如此境况,只要是天御宗弟子,无论初阶还是高阶都该尽心而战。于是她将歌风扇一扬,回道:“怎样也好,我既机缘巧合拿了天御宗的法宝,便当与同门同仇敌忾,又何必在意慧悟与否呢。不过师兄的关照非一领会了。”
“呵呵呵,非一这样说倒显得师兄我狭隘了。”赵青然扯扯嘴角,不以为意的自嘲着,转而又问道:“歌风扇乃是天御宗最神秘难持的上古法宝,不知师妹是否已经与歌风扇心神合一,窥其奥秘,Cao控自如了呢?”
赵青然的问题正中了初一此刻的心结,于是她为难的摇摇头,回道:“说来惭愧,师兄所问正是我在这把玩歌风扇的原因。”
赵青然似有失落,叹气道:“难怪师妹满面愁云的望着歌风扇独自发呆,许是真正的机缘尚未至来吧。”
“真正的机缘?”初一不知赵青然此言何意,迷茫看向赵青然。
赵青然亦盯紧她,轻yin道:“净君扫浮尘,凉友招清风。倘若无孽火,何须扇歌风?”
“师兄此言……”闻听赵青然话语,初一不由心头一震,这几句话绝不简单,细细品来甚至有些骇人。
若无孽火之虑,何须歌风之扇?难道说歌风扇本是件诛心之器?!且诛得不是强敌之心,而是持扇之人的孽心?!
离奇的念头一旦被勾起来,初一便忍不住顺着这个想法往下猜。是不是因为自己并无甚怨孽魔障,所以歌风扇也一直仅此普通。难道想要完全参透歌风扇的秘密和潜力,就必须以心魔相探么?可是,我又怎么会为了唤醒歌风扇而放任心魔滋生横长呢?那不是本末完全倒置了么。
见初一陷入片刻迷懵,赵青然更加压低了声音,从披风中缓缓伸出手来,以及其恳切的声音言道:“不知师妹可否将歌风扇与我一看。或许,我能帮师妹参一参这扇中潜藏的秘密呢。”
“唔……”初一犹疑着,显然她还陷在方才的思考中,与赵青然的应对便也因此迟钝了许多。
一瞬间,星光暗淡的营地忽而好似陷入漫长的沉默。炉火上,小壶中的融雪已渐渐开始沸腾,咕嘟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提醒着它变得炽热的温度。
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非然师兄所说的这一层含义,便是我从没思虑过的。沸水急躁的翻滚声好似也在催促初一对赵青然的请求做出回应。她不由自主的将歌风扇展开,翻转扇身,缓缓递将出去。却突然被一堵巨大的身躯拦在面前。
那人大喝一声:“非一,别听那孙子满口胡言!”
“老图?”初一一怔,收了歌风扇,惊道:“你从哪冒出来的?”
显然赵青然对坏了他计划的图巴尔十分不悦,不甘的将手收回披风中,冷哼道:“我当是谁,想不到这营中皆是高阶弟子,竟混进个鲁莽匹夫。”
图巴尔闻听赵青然对他的讥讽,将手中长.枪一挥,怒道:“我呸!你个半残之人还敢狗眼看人低!尝尝我虎魂枪的厉害!”
初一只道图巴尔说说而已,没想到图巴尔话音一落,竟真的持枪戳向赵青然,且有招有式全不放水,赶忙劝道:“老图,非然师兄大伤初愈,你别跟他闹。”
“老子才没心思跟他闹!老子就是看不上他那一脸假仁假义的样子!”图巴尔说着,攒足力气连扫带劈带刺的又向赵青然来了一套猛击。
赵青然也不示弱,提起御殿刀,连连搪下虎魂枪的同时,还能抽出空隙以刀劈砍反击。
“啧……”初一摇摇头,心中无奈道,这两人啊,八成上辈子就是冤家,所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都带到这辈子来了。不然怎么一见面就一定要从唇枪舌战升级到真刀真枪的械斗呢!
然而出乎初一意料的是赵青然身形虽不如往日凌厉,但却依然能抵挡住图巴尔暴风骤雨般的攻势。而且图巴尔打得认真,下手并没留情,她反而有些看不透所谓伤重几亡的赵青然了。可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这两人在这样的节骨眼这样的场合继续殴斗下去了。
“好了,你们别……”初一正欲上前阻止,又有人走来。
“你们在干什么?”这位青遥宫的弟子本是来取药的,远远就见两个身影在过招。起初还以为是有邪魔潜进了营地,走近才发现竟是赵青然和图巴尔。
初一转头与那青遥宫弟子拱手,正待开口说话,却听赵青然一声闷吭,竟被图巴尔击飞丈远,跌坐在砖瓦草梗之中。
“非然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