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
对方笑了笑,把尴尬的敷衍揭过。
过了这晚,她决意去看看心理医生,看看自己是否患有什么妄想的疾病,总做细节丰富不断重复的梦是什么病?还梦见自己是狐狸,炽烈地爱着自己笼中的金丝雀。
心理医生的诊室挂着猩红色的窗帘,希夷觉得头昏,面前的女人嘴唇张了张,好像幻觉,吞吐着莫名其妙的破碎的音节——沈希夷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懂所有字句的意思……只有梦境的记忆渐渐消失……
不,不。她只是来诊断,不是来遗忘。
即便是梦,她也不肯忘掉那么珍贵的内容。
等等……她为什么……看得见心理医生,她看见她,看见窗帘是猩红一片……
她悚然而惊,扶着椅背跌跌撞撞起来……然而忽然地震了,不,不是地震,六楼的地板变成滔滔的波浪,卷得她走不动,窗帘变得扭曲,好像巨大的怪物扑过来——
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好像身处噩梦中,心理医生忽然像瓷器一样一片片破碎了——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终于刺破沉默的尖叫。
“啊——”
盲人睁开了眼,血红的视野中短暂地出现了……李守诫?不,不是李守诫,是,是梦中的剑士守诫,剑折损了,眼眸紧闭——她如想象中一样身披红色铠甲,张开三条尾巴,面前的守诫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被吹起的衣衫下,锁骨上烙着她留下隔夜的吻痕,像雪地里被摇落的梅。
但守诫是停滞的,静止不动,被她扯在怀中时也没有失去力量感。
不远处有群耗子兔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但视野只有一瞬。
沈希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是个盲人,突发奇想去大学门口找了一个女大学生来睡,梦见了一个看起来乖乖的似乎从无可能干这种事的女孩拿走那瓶水,然后她爱上这个女孩,反复做关于女孩的梦——然后她梦见人生无限循环,循环之后,她睁开眼睛,仿佛身在《黑客帝国》,现实都是假象,真实的其实是梦。
还带连续剧的?她暗自思索着,可梦里极其玄乎,大学的地址和女孩的家庭住址她都一清二楚……
去看看?
新来的助理笑着说:“说不定你梦里的就是你的人生,现在只是梦呢。”
“庄周梦蝶?玄乎,有意思。”
“但梦往往是美好的,现实残酷,有人可能就是救世主尼奥。”助理笑容淡淡的,他的脸和记忆中的司机完全不同……那个该和她一起去大学门口等人的司机呢?沈希夷莫名其妙地想着,但助理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红药丸蓝药丸?不好意思,我都要。”她眯起眼,助理笑了几声,载她去那个叫李守诫的女孩家中去。
李守诫现在不认识她——沈希夷思索,如果世界上真有这个人——
还真有!
路过大学门口时,她看见李守诫静静地站在门口,一个年轻一点的女孩子一蹦一跳地扑进她怀里。
心里莫名其妙酸起来,沈希夷啐自己一口,觉得自己下贱,吃着陌生人的飞醋。
“搁这儿停,我去认识认识。”
走近,她看清年轻女孩的相貌,嘴里忽然含着一个名字:苦厄。
这女孩叫苦厄……?什么怪名字!爹妈心也太大了!
而且自己为什么忽然给人取名字了?万一人家不叫这个……
李守诫拍拍女孩的头:“苦厄,回去和从命说我晚一点回去。”
沈希夷惊了,那么梦里这就是李守诫了?她张口喊:“守诫——”
李守诫回头看她,似乎很是诧异,苦厄也转过头,啊啊地喊了几声,目光呆滞,是个智商有问题的女孩子。
沈希夷走过去:“啊,你好,果然是你吗?”
“我们……认识吗?”李守诫疑惑,还是和她握了握手,上下打量她的衣裳,笑容变得客气了一些,不经意地将苦厄转到自己身后,脸上写着警惕变态四个大字。
“这个妹妹我见过。”沈希夷指着苦厄。
李守诫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疑惑,看看苦厄:“你朋友?”
苦厄啊啊几声,似乎很是疑惑,口水流出来,打shi了胸前的衣裳。
沈希夷皱起眉头……即便她没见过苦厄,但是她张口就能说得出这女孩的名字,她下意识认为苦厄不是个痴呆儿,但眼前……
她有些迷惑了,李守诫表情淡淡:“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我们梦里见过,我能认识认识你么?”沈希夷开诚布公,听起来却仍然像个变态。李守诫忽然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冷:“不管是谁把我介绍给你,我说明白,我不想谈恋爱,不要再搭讪了,告诉你朋友,再多管闲事我就不客气了。”
沈希夷平白无故被凶了一脸:“你怎么知道我想和你谈恋爱?”
该死!怎么脱口而出!她并不是为谈恋爱而来——可是,怎么就,忽然——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