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你嫌弃我。”
羡鱼:妹妹,您能不能别跟我撒娇了!
她顿觉头大如斗。
那边冰夷还在挥毫泼墨,她这边也实在没什么实用的法子,只能如从前一样,将人抱在怀里一顿安慰。
御景如今已比羡鱼还要高了。虽然胖些,但底子在那,左右还是消瘦。
羡鱼的手不禁向下滑了一下。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羡鱼轻声道,“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近之人。”
御景立刻就好了。
可她嘴上却还是:“哼,若非如此,羡鱼姐姐是如何也不记得我的。”
好家伙,看这口气还能别扭好几天。
羡鱼见好就收,连着摸了摸那龙角好几下。
“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如果呢?”羡鱼温柔道。
御景:“……行吧。”
沉惜看着这段记忆,顿时有些啼笑皆非。她是知道御景有些脾气的,也知道她性格狂傲,对看不惯的人也喜欢Yin阳怪气。仿佛成功膈应到人了便是多大的胜利一般。可她从没见过御景对她使过性子。
她总是珍重地、用那双仿佛饱经风霜又仿佛初涉尘世的眼,满目温柔地看着她。
御景总是笑,可是那笑里的意味也十分寂寥。
沉惜哪里想得起来她从前是这样别扭可爱呢?
这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御景这折腾又别扭的作态十分可亲可爱。
落在冰夷眼里,便又是一番不同的解读。
冰夷虽然一心挂念情郎,但她从前也算是海中尊贵的殿下。由此一遭便想出个法子来哄骗羡鱼。
也不算哄骗,只是要多费些力气罢了。
毕竟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两人一个说只当对方是亲人,一个又傲得几乎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不做些什么实在太对不起她冰夷来此一遭了。
冰夷微笑着,在纸上唰唰续写了好几列。
羡鱼见她自信模样,又瞧那纸上写的满满当当十分详实,感激道:“多谢冰夷姑娘了。”
只是当羡鱼眸光转到那纸上时,她的面色不免也变得有些古怪。
御景好奇问道:“她写了什么?”
羡鱼同冰夷对视了一眼,忙笑道:“没什么,是很不错的方子。”
御景不满地掰了掰她的手指。
*
好在羡鱼资产颇丰。找出冰夷所要求的药材并未耗费她多少工夫。
她将那熬的黑乎乎的药汁递到御景眼前。
“喝吧?”
御景倒是没犹豫,一饮而尽后沉默了许久。
她小声问:“这喝了之后角就会变长吗?”
羡鱼听出她声音里不易察觉的期盼。
“自然,这方子我看过,没什么问题。”
“只是有些助眠的药……这两天你也没怎么休息,不如趁此睡下吧。”
“我陪你。”羡鱼补道。
御景于是老老实实脱了衣裳。
她的胸脯发育得不算太好,大约那些灵物都补到了她的个子上。脱了外衣后只剩里衣站着,虚眼看去这一条人影倒也惹人怜爱。
羡鱼给她拆头发。
御景的眼睛已经眯着了。
她模模糊糊地看着羡鱼上下忙活,目光不免落在羡鱼那两团上。
啊……
御景心里有些发酸。
她疑心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不仅身前这二两rou十分贫瘠,就连头顶上的也要小些。这实在是……实在是……
御景悲愤地想着,就在这悲愤情绪中渐渐模糊了意识,陷入不可知的梦境。
羡鱼将人往榻上一放,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
“成了!”
*
夜里的风有些大。
御景睡的迷糊,恍惚想,这样大的风,头上又落了雨。明日羡鱼还不知要如何闹。
——风雨毕竟无情,总是吹得那桃花零落去。
羡鱼一头青丝原本茂密,却架不住风吹雨打。
御景固然觉得羡鱼哀哀叹息的样子也很美。可那样羡鱼就要来扯她的头发了。
现在她的修为也很不错了,或许之后可以去打一打布雨的神仙,叫他少下些骤雨。
等一下,这雨……怎么是热的?
御景懵懵然地抬眼,却见夜里忽然显出一轮红日,风神站在红日之下,宽大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那暖熏熏的风就这样一直往下吹。
御景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也成块状脱离,连带着那新长的几乎看不见的角也被连根拔起——
我的角!
我的头发!
御景在桃花树下无力地伸出手想要挽回,眼中哀哀,流下泪来。
她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一般,悲痛地跪了下来。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