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莫名觉得不对。
可她察觉不出来,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是啊。我倒盼着他来。”
“噢?”
“他一来,拂罗那小丫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批公文也快,也不拿乔了,我摸摸鱼,实在快活。”
沉惜被哽住,勉强道:“那……倒也是美事一桩。”
御景自个儿又乐呵呵地笑起来。
三个人里,只有御景一个是高高兴兴的。
沉惜又去吹那骨笛,骨鸢被天界与魔界的壁垒堵着,并不能进来。只是它们受骨笛约束,只能努力地拍击着空间。沉惜周身荡开无形的波纹。
鸟类的尖啸合着笛声,莫名凄厉。
月轮听着,不禁落下泪来。
御景因此问:“小月轮,你怎么哭了?沉惜不给你饭吃么?还是景剑太吵?”
景剑确实日日长鸣,只是沉惜与御景两个都不受其影响罢了。
月轮点点头,道:“那剑确实吓人。”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御景看在眼泪的份上,忍下了想要伸手揉捏的冲动。
看来御景也没有明白月轮的意思。
月轮愣愣地坐在席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御景听了一会儿笛子,不由得点评道:“魔界的这种音乐,一般人还真是遭不住。”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喜欢这种。”
魔界的很多都是同常世相反的,那里天地倒转,礼崩乐坏。其中的音乐自然也就与常世不同。
沉惜瞧着御景的面容,忽地道:“槐洲神君很喜欢这种曲子。”
御景并不觉得惊讶,反而“嘿”了一声。
“槐洲不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么。”
她嘴上说着奇怪,脸上却分明是在笑的。
沉惜忽地想起来御景对槐洲不同寻常的态度。御景应该轮回转世过得并不痛快,可她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万事不萦于心……甚至快活潇洒的模样。
但是御景对槐洲却十分不客气。
沉惜没想太久,因为御景已然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沉惜你吹这种曲子却很好听!勾起了我不少回忆。”
沉惜拿她没有办法。
……但又好像没有先前那种酸涩的感觉了。
她不由得低声抱怨了一句:“无根无据的,说什么呢。”
御景笑道:“夸你呀。”
月轮怔怔地看着两人互动,许久没有说话。
*
沉惜想不出自己能将御景斩杀的几率在多少。
她觉得自己或许有些可怕,竟然在想这样的问题。
御景只觉得沉惜莫名地沉默。她有些惊慌地问道:“莫非那小子真的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沉惜只得摇头微笑。
“并未,并未。”
御景狐疑地看着沉惜的脸。
灯下看美人,其意态神韵都在这灯火摇曳中分毫毕现。沉惜只是微微笑着,或许面色有些僵硬,但并非不够动人。
御景问:“你摆出这样的架势给谁看呢?”
御景的眼睛像寒星,这是沉惜从第一面时就有的印象,而今——她越发地确定了。
这却是是个眸似寒星的剑仙。只那一眼,沉惜就莫名地生出自己的内心被看透的错觉。
她又想起那桃花、那水潭……还有那长着龙角的少女。
御景曾经说过……她有一世转生为人与龙之女,因此那记忆并不可能完全虚假。
几分假几分真,沉惜并不清楚。前世的事情,或许是和今生无关的。
她只是觉得有些不公。
为何御景便能轻易看透她的所思所想?为何她总要费尽心思揣摩而不得其意?御景如今看到的她,又有多少是她本人?又有多少是某人的倒影?
沉惜心中觉得冷,脸上的微笑越发完美了。
御景却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奇特,像是被人用画笔画上去的一般,了无生气,却足够Jing致。
御景道:“你不愿说便罢了。只是往后若是愿意说了,一定要告诉我。”
“你不问?”
御景忽地笑了:“你让我问我就问,那我多没面子?”
沉惜:“……”
和这个人计较未免也太过幼稚。
她顿了顿,缓缓将事情说了。
“陛下说我曾与你有过一世缘分。”
“哇哦!”御景赞叹道,“我也是记得有这回事的!嗐,可惜细节都记不太清了……哈哈哈哈哈好像真的只记得一个影子了。”
沉惜不是很明白此人为何还能如此一个劲地傻乐。
女人的心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至少沉惜觉得自己是这样。她一会儿觉得御景记得前世是件幸事,一会儿又为此暗自神伤。
御景的心里大约是没有这种情绪的吧?
沉惜顿了顿,又道:“只是陛下只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