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祖也道:“就是阿姐,你怎么不快多吃点,还不知道吃了这顿……”
姐姐的一个目光,王阿祖立刻收住声音。
王阿弟看向任素衣,神情有些局促,在任素衣鼓励的目光下慢慢道:“阿弟姐弟二人得郡主和公子您的相助已是天大的恩情,阿弟不敢逾越。”
任素衣视线落在这个虽然瘦弱却坚韧的女孩身上,忽然笑了,“这有什么,你不必拘谨。既然阿……郡主已经应下你们这事,便一定会为你们处理妥当。至于其他的,在我们身边总不可能委屈了你们不是?”
见王阿弟眼神迷茫,任素衣又道:“何况你这个身板,若是不养的好一些,到时撑不到为你们王家村讨得公道,你届时才晓得后悔。所以啊,多吃一些,你太瘦了。”
王阿弟的手紧紧攥住已经洗的发白的衣衫,半晌过后才点了点头,复又拿起一块点心继续吃起来。
见她开始吃,任素衣心中略微放心,只要并非顽固不知变故便好。趁着这时,任素衣开始问起姐弟二人的一些情况。
按照二人说法,王家村本就不富裕,维持生计已是艰难,但好歹日子顺利过得下去。可后来王家村遭了难,姐弟二人丧失双亲相依为命,可是半大的孩子又能如何,只能吃些山里的果子果腹,时日久了便是如今这副饥肠辘辘的模样,姐弟二人皆是面色蜡黄,虽王阿祖较王阿弟看上去更健康一些,却也是比不上寻常孩子的。
只是任素衣没想到这个王阿弟已有十岁,看她模样瘦小,她还以为不过七八岁,至于王阿祖则是刚满五岁,想来与她们长期饥饿脱不开关系。
接下来的途中,任素衣看到不少的人赶路离开徐州境内,王阿弟道是因为这场战事许多人都离开了这里,她每日在王家村都能看到路过之人。
任素衣发现其中还有如王阿弟一般大的孩子结伴同行,不知去往何处。一路走来,越往徐州走便越萧条,她突然明白,一场战事对于远在京城的人来说只是一场战事,因为敌方还未攻至京城,而对于身处徐州境内的百姓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灾祸。
那对于洛水城,阳城的百姓而言呢?城池失守,突厥人为非作歹,他们的下场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任素衣不禁看向马车外,郭婵骑着红衣走在最前方,她的背影在夕阳的艳霞中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透出温暖坚韧。
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徐州,徐州太守先接到消息带着徐州官员在城门口迎接。
徐州太守赵陇西是个有着两撇胡子的Jing瘦男子,看上去有四十模样,见到郭婵第一眼笑得跟花似的,不过配上他两撇胡子实在有些好笑。
郭婵心中挂着事,直接问:“靳将军现下在何方?”
赵陇西道:“回郡主,靳将军如今在阳城。”
既然靳卢在阳城,想必是突厥人退后到了洛水城。想到此,郭婵心中难得有了一丝欣喜,这四方皆属他们的国土,实难容忍突厥人放肆踩踏。
赵陇西知道郭婵前来并非表面那般替天子巡查,道:“今日天色已晚,阳城有一些距离,郡主今日不如稍作歇息,明日再寻靳将军。”
郭婵颔首,今日的确晚了一些,既然到了这里不愁事情没有进展,何况任素衣也需要好好休息了,再往前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战场,她不愿任素衣置于危险之中。
“住所……”
郭婵才开口,赵陇西便道:“郡主,下官已派人将晚山居收拾妥当,您可立即前往歇息。至于神策军众将士则可前往大营,现下守军都在大营。”
视线落在赵陇西身上,晚山居是当年先帝在此私访时的居所,后来先帝离开后便被一直保留着。
半晌,郭婵颔首道:“多谢赵大人安排。”
赵陇西身为徐州太守一同到了晚山居侧门外,正等着,瞧见从马车上下来几人,先前他便发现郭婵似乎对马车中人格外照顾,本疑惑是谁,不想是两位公子并两位孩童。
赵陇西的目光落在当先一人,见人俊秀雅致,穿着不俗,不知是哪家公子。至于那两位孩童,粗衫短布,面容蜡黄……
郭婵见赵陇西目光游移主动解释道:“这是陆谨言,京城人士,是随我一起来的。”
“至于……这两个孩子是我在今日路过王家村时恰好碰上的,说起这事还得劳烦赵大人。”
赵陇西闻言看向郭婵,郭婵做了个请的手势,赵陇西自然退避,二人先后入了门。于是郭婵一边走一边将王家村之事道于赵陇西,赵陇西闻言大惊。
“此事可当真?!”
郭婵见他如此反应想是根本不知此事,道:“自然是真,若是赵大人不信可寻王家村所属县的县守询问。况且王家村如今便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村落,如何有假?”
赵陇西回头看向王阿弟姐弟,王阿弟似是猜到他们再谈何事握着弟弟的手一紧,死死的盯着赵陇西,她知道这是他们徐州很大的官。
少女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愤恨,赵陇西对于自己身为徐州太守对此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