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前方飞来一本书,还好阿大伸手接住,要不然直接撞上脑门了;身后扔来一根香蕉皮,正好阿二用他魁梧的躯体挡下。不料,头顶落下倾盆大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遍,水里还有股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刺激他僵硬的身体。
抬头看去,楼上走廊处没人。
头歪向一边,一撮一撮拧干头发,如长线般的水珠急速落下。他取下吸饱水的黑色口罩,露出疲惫的双眸。
终于明白王红所说的“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了。
那时还奇怪,王红后面的两个女生从头到尾一声不吭,难道只为了给王红撑场面?想不到,她们故意站得较远,是为了拍摄视频,然后恶意剪辑拼凑配音,发到网上,败坏他的名声。
他臭名昭著。
工作没了,学校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好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粉丝们恶语相向,同学们排挤打骂。
不过,他不后悔。
大家都把力气花费在他身上,没有其它Jing力嚼赵舒文的舌根。他们的攻击目标转移了,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那晚她倔强地寻找丢失的眼镜,一直喃喃“我什么都没有”。他全部看在眼里,却什么也做不了。找了两个小时,她终于放弃,无力瘫坐在地,好像全身力气被抽干。他叫经纪人开车过来,打算送她回家。
寻问她的家庭住址,她闭上双眼,谁也不理,似乎对整个世界失去眷恋。联系上班主任沈川,得知住址之后,他与经纪人一同送她回家。
车上,她从来没睁开眼,犹如傀儡一般受他控制。回想她紧闭双眼,心脏就狠狠地刺痛。
他换好衣服,回到教室。
事情过去一个星期,赵舒文一个星期没来上课。有几次,忍不住想去她家里找她,又怕再给她带来麻烦,就这样束手束脚一直到现在。
马牧之搭上他的肩膀,幽幽叹气,欲言又止。
楚心舞的头发没有干透,发尖陆续聚集小水滴,一颗一颗滴落到新换的校服上。他抬头凝视马牧之,双目微红,“牧之,我错了。”
“你做错很多事,指哪一件?”
“误导青梅,我很抱歉。”
“还有呢?”
“我成了大明星,给不了她想要的,保护不了她。我的喜欢只会给她带来伤害。”他曾经理直气壮告诉马牧之,他可以给她想要的。努力向她靠近,出现在她的视野,而这一切错得一塌糊涂。
每一步前进,却是推她更近深渊一步。
如果可以,他宁愿只认识赵舒文。何舒文埋藏在心底就好。
第一个眼镜被他错拿,不知放到哪儿去了;第二个眼镜因他而毁掉。她不愿意睁眼看他,不愿意开口与他说话,大概恨透了他吧!
赵舒文恨不恨,他无所谓。为什么何舒文也要恨他?
“都是我害的。”楚心舞哽咽,“我能不能不当明星了?不想她排斥我。”
她好久没来学校,连最在意的学习也放弃了,一点也不像赵舒文的风格。她是学霸,一心一意热爱学习,不可能轻易放弃。她的眼镜没了,虽然看不清楚黑板,却可以认真听课。为什么不来,他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不敢与他有半分交际。
她怕受伤。
马牧之十分直白,面不改色,“现在不光她排斥你,几乎全世界的人都排斥你。”
楚心舞抓住他的袖子,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牧之,你这么聪明,帮帮我好不好?”
不奢望马牧之帮他工作上的事,只要赵舒文重新回学校就好。
“我帮你还不够?”马牧之说:“你以为校外的无赖只找过她一次麻烦?”
“是你暗地里保护她!”他手下的劲更大,马牧之的衣袖布满大大小小的褶子。楚心舞的眼睛就像突然通电的灯泡一样,蓦地发光发热,“牧之,我的小伙伴,再帮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回学校?”
马牧之笑了笑,俊逸的脸庞晃得人睁不开眼,“上次你挖的9999只黑蚂蚁,我用完了。”
“你、你想让我再给你挖的9999只?”楚心舞说:“你要那么多黑蚂蚁干嘛?”
“你知道我们家是生意人,况且……”他顿了顿,笑得满脸春色,“你挖蚂蚁的样子很狼狈,我喜欢看。”
“……青梅只把我当作偶像来喜欢,你有必要这么嫉妒吗?”
马牧之一眼望过来,楚心舞一惊,“放心,马老板,9999只黑蚂蚁,一只也不会少。”
“你去赵舒文的家,弹唱一首你的新歌《同桌》”
“就这样?”
“就这样。”
马牧之来到青梅座位边。青梅盯着手机,没看马牧之一眼。手指头飞快敲击手机九键拼音,好像练习某种单击神功,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已经发出了一段文字:
去你麻痹的,放你大爷的屁。楚心舞是我偶像,你再敢骂一句,小心我找朋友灭了你